小刘彻一语中的。
用和亲的法子安抚匈奴,能解决一时,却解决不了一世!
此举无异于割肉喂狼,恶狼暂时吃饱了,是不会攻击你,可等到自己身上没肉可割了呢?
汉景帝扶住额头,
“那你说说,你要怎么办?”
小刘彻一滞。
如果他什么都不懂,恐怕他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攻打匈奴,
可问题就在于,小刘彻对政事已经了解,内忧外患二选其一,无疑是先解决诸侯国问题,才最保险。
在各诸侯国如此浮躁的时候,再大举出塞击匈,没有兵力拱卫京畿,恐怕皇位都坐不稳了!
汉景帝不是不想打匈奴,只是真的没办法!
换作任何一个皇帝,来到汉景帝的处境上,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汉景帝没办法凭空变出兵马粮草,两路并发,同时铲除诸侯王和匈奴。
看着儿子的样子,汉景帝叹道,
“彘儿,大汉是守势,匈奴是攻势,几十年来,一直如此,光是现在,没办法改变这些。”
“但是...”汉景帝眼睛一闪,看向刘彻,“只要爹爹在活着的时候,能解决诸侯国问题,那等你上位后,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刘彻默然。
“去吧,让爹爹静一静。”
刘彻转身离开,
翌年,
太子废,刘彻立。
“彘儿,你穿这身合适的很!”
刘彻身着太子朝服,立于铜镜前,
王夫人和田蚡满面笑容的站在其身后,
这么多年的谋算运作,终于是开花结果!
但这二人,完全没注意到,一年时间以来,刘彻越来越沉默。
“娘,舅舅,我要去读书了。”
“好好好,快去!”
刘彻行礼退下。
天夫人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不由皱眉道,
“彘儿怎么这么懂事了?”
“姐,彘儿这是豹变了。”
“什么意思?”
“就说那小豹子刚出生时,皮毛粗糙,长得也不好看,可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皮毛会越来越光滑,
咱家彘儿本就不是普通人,突然懂事,也是很正常的。”
王夫人点点头,也没放在心上,
“窦家那边怎么说?”
田蚡脸色一沉,
“照着长公主的话,彘儿被立为太子,窦家出了大力,以后当得什么东西,都要被他们分出去一半。”
“那你的意思呢?”
“姐,我们千辛万苦扶立彘儿,可不是为了和窦家分羹的!
窦家,必须得倒!”
“殿下!”
刘彻行出太子东宫,被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太监包桑拦住,
“什么事?”
“殿下,听说陛下寝宫内送进来一物,是匈奴送的,好像,好像是与珠玉公主殿下有关...”
“什么?!”
刘彻大惊失色。
“陛下好像有意要瞒着您,这个时辰陛下不在寝宫,殿下您快去吧!小的给您把风!”
包桑同自己说这些话,也是冒着砍头风险的,
刘彻感动得拍了拍包桑的肩膀,
“这次多谢你了。”
“殿下,小的就是生来为您做事得。“
刘彻点点头,快步行到父皇寝宫。
果然如包桑所言,这个时辰寝宫,空无一人。
刘彻轻车熟路,顺着一处暗门溜进寝宫,
一眼就看到了正中桌案上,放着一块大红木盒子,盒子上绘着狼与日的花纹。
刘彻屏住呼吸,
一步一步的走过去,这几步仿佛是走了一生的距离,
手指颤抖的掀开大红木盒子,
“唔!”
盒内放着的不是人头,而是两瓣圆润女子身上之物!
盒子底部满是蕴出来的黑色血渍,从血迹中,刘彻仿佛看到了这帮禽兽是怎么折磨小姑的!
刘彻缓缓睁大眼睛,
神魂瞬间冲出身体,全身雷击一般的酸麻!
“殿下!陛下要回来了!您快走!”
包桑的声音从宫外传来,
可刘彻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他没有表情,也没有开口,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完全的嵌入进血肉之中,
刘彻更没有挪开视线,只是死死的盯着盒子内。
他要记住这个画面,
永远!永远不忘!
“殿下!已经能看见陛下了!”
“殿下!走啊!”
“坏了!”
啪嗒!
宫门被推开,汉景帝失声道,
“彘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汉景帝快步走到大红木盒子前,想要把盒子抱走,可看到儿子的眼神后,汉景帝突然傻住了!
这是什么眼神啊!
如同幽谭的眸中,升腾起滔天怒火,似乎能将三江五湖都给蒸发殆尽!
“彘儿...”
刘彻面无表情抬起头,
声音沙哑的问道,
“为什么?”
汉景帝将红木箱子掉了个头,
低声道,
“匈奴是要羞辱朕。”
羞辱?
是啊。
不是羞辱还能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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