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都一事,皇陵是个大难题。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
死人不会说话,一直都是活人在说话!
谁都知道近官者贵,在京城周围,看管皇陵,是贵中之贵。况且他们还是被先帝亲口许诺的豪族,若刘据贸然迁都,动了某些人的利益,
这群人一定会拿死人来压刘据,并且,刘据还毫无办法。
所以,卫子夫知道,盗陵案是个绝好的机会,来将这些遗老们迁徙走,缓和熊儿要面临的对抗,
至于盗陵案是巧合,亦或是有意为之,卫子夫根本不在乎,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重点是,盗陵案已经发生了,有了借题发挥的机会!
强者因势利导,不会把精力消耗在“为什么”,而是要去引导接下来“怎么做”。
见事情都说清楚了,卫子夫轻抚了一下刘据的头,不管刘据成为了什么样,在卫子夫眼里,这永远是她的孩子,
“娘,您不再坐会儿了?”
卫子夫带着笑,
“不坐了?我要去看看义妁,她肚子都鼓起来了,我瞅着是尖的呢!”
刘据无奈道,
“您还信这个。”
“信啊!怎么不信?!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还急着多抱几个孙子呢!你也多使使劲啊!”
眼看着娘亲又要来虎狼之词,刘据赶紧打住,
“行,知道了,娘!”
见刘据脸上发红,不愿意多说这些,卫子夫哈哈一笑,
“都多大了,还羞呢!”
刘据腹诽,
再不羞,也不能老光明正大的说这事儿啊!
用过午膳后,刘据想闭目小憩一会儿,放下帐帘,躺在席上,正要入睡前,宫外传来一阵急切的交谈声,
“卫将军,陛下睡了。”
卫伉为难道,
“不行,还是要禀告陛下!”
“可…这也不能把陛下吵醒啊。”
“我去!”
“卫将军,不可!”
“让他进来吧。”
玉狗儿让开,
“是,陛下。”
刘据叹了口气,坐起,额头阵阵作痛,按压着太阳穴,才能稍解疼痛,
卫伉在帐外站定,行礼,
“陛下!盗陵的犯人被抓住了!”
按压太阳穴的手指一顿,刘据表情怪异,
问道,
“抓住了?”
“是!”卫伉语气中带着喜意,“是被城中巡行的执金吾抓住了!后来顺藤摸瓜,找回了一大堆的金银珠宝!他急着出货,到底是露馅了!”
“金银珠宝?”
听到陛下的询问声,卫伉怔住,脸上喜意僵在脸上,逐渐化为了惊恐,方才听得消息后太过惊喜,卫伉就没想太多,
如何会是金银珠宝呢?!!
卫伉亲眼所见,丢得是祭器啊!
“陛……陛下……”
卫伉浑身发冷,只觉得被一个巨大的阴谋罩住!
拨开帐帘,刘据望向卫伉,
“你好好说一遍。”
“是!”卫伉咽了口气,“市集中有人行为鬼祟,是殿下先看到的,后找来了执金吾,那人就跑…”
“等等!殿下?哪个殿下!”
刘据呼吸急促。
“是长公主殿下。”
“鲤儿?!鲤儿看到的?!”
刘据眉头抟起,呼吸了几下后,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去查!和鲤儿一起去市集的那个小男孩是谁!
给朕查!!”
……………
廷尉署
“愚儿!为父与你说过没有!不许你偷跑到集市!你把为父的话当什么了?!”
小男孩被一个面丹长髯的官员抽倒在地,小男孩脸上立刻现出一道清晰的巴掌印,小男孩捂着脸,惊恐的看向阿翁,
“你哑巴了?!我打死你!”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己的儿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就算打死也不犯汉律,见这男人还要打,杜延年皱眉,上前分开,
“颜大人,差不多行了。”
此官就是补进的大农令颜异,是复圣颜回的十世孙,本该死于元狩六年,因微反唇,被酷吏张汤定罪有话不敢说而腹议,以“腹议罪”名处死,
张汤早早死了,颜异就活了,而与刘鲤儿出去玩的小男孩,就是颜异的儿子颜愚。
“杜廷尉,您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打死这个逆子!”
“你凭什么打他!你连他生日都忘了!你是个坏人!”
一道女声响起,鲤儿跑到颜愚身前护住,颜异皱眉看过去,待看清小女孩后,差点把魂儿都吓飞了!
看向儿子的眼神更怒,
“你个混账东西!还敢带着殿下偷跑出去!你这条贱命死就死了!你要害得殿下出什么好歹!你赔得起吗?!”
颜异绕过刘鲤儿,又要痛揍颜愚,
“不是他领我出去的!是我带他出去的!”
刘鲤儿大声解释,可颜异就装作没听见,鲤儿气急,带着哭腔喊道,
“张叔!”
啪得一声,颜异被按住,颜异愤怒抬起头,对上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神,登时把颜异心头的怒火浇灭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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