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找到自己的座位刚坐下，又走过来三男两女。文清这才注意到整个车厢似乎都坐着知青。远远的看着全都是军绿色的套装，身上都佩戴着大红花。那几个男女坐下，他们之间似乎都很熟了。其中一个女知青对文清说：“小孩！你是不是走错了。这是知青专用的车厢，可你有多大了？十几？”

　　 文清也没有什么顾虑：“我有十五岁了，阿姨好！”

　　 女生听到这话面色一僵：“我才十八岁，比你大不了多少！”

　　 文清“喔！”了一声也没有改口，女生就觉得自己很尴尬。一时之间几个人都有些沉默，另外一个女生忍不住了：“小同志，你喊错了！还不道歉？”

　　 文清歪了歪脑袋：“阿姨！你是和我说话吗？我喊什么错了？你要我道歉？”

　　 这句话把另外一个女生也听生气了，直接大声说：“我们都只有十八九岁，什么阿姨！我要你道歉！”

　　 文清一脸茫然的看着发飙的女生，显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旁边的一个男生觉得两个女生有点小题大做，赶紧来解围：“王艳红！段丽丽！别吓唬她！孩子是讲礼貌呢！别板着个脸！她还小呢！小妹妹，不能喊阿姨！以后都要喊同志！你现在不是孩子了。是知青了，知青之间都喊同志。比如我姓张，叫张杰，你要叫我张同志也可以。这个是胡家中同志，这个苏列同志。这个是王艳红同志，这个是段丽丽同志，记住了吗？你叫什么名字？”

　　 文清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才笑眯眯的回答：“我不知道！奶奶说出门要有礼貌，不叫阿姨吗？好吧，我以后都听你的叫同志！就是王艳红同志有点吓人，脾气好像我婶婶。张杰同志，我叫文清。”

　　 王艳红真的是被气到了，但是也不好继续发脾气。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那眼神仿佛她在欺负小孩子一样。

　　 张杰家里有妹妹，自然以为自己很会和文清沟通：“文同志是安省的？也是去南省插队？”

　　 文清点了点头：“是的！我已经高中毕业了！叔叔婶婶要我下乡去当知青。你们也是知青？是和我一样去南省东安县东荣大队的？”

　　 张杰点了点头说：“这是知青专用的车厢，车上有三个车厢全都是全国各地去南省插队的知青。前面还会有人上车，还空了不少位置呢？我们几个都是去东安县东荣大队的，旁边有人是去南阳大队，另外一个车厢的人是去蓝县的……”

　　 文清任由话唠张杰介绍车上的情况，托着腮眼睛看着他，眼睛里带着鼓励。张杰也就说了五六分钟就停止了，因为过道里有人来互相找熟悉的同学或者同一个地方的朋友一起玩了。

　　 文清没有同学朋友，也没有和人聊天的欲望。直接靠在桌子上睡着了，直到身边的段丽丽把她摇醒。原来要吃午饭了，段丽丽她们都坐了一天车了。也没有准备太多的干粮，准备轮流去餐车买饭。

　　 文清带着饭盒，睡得有点不清醒，她没有想去餐车的打算。段丽丽和张杰苏列去了餐车，王艳红和胡家中都拿出来了铝饭盒和搪瓷杯。打了热水后，打开饭盒开始吃饭了。

　　 车厢里去餐车吃饭的人不多，几乎都带着饭盒。有些人家庭条件好还吃着白面馒头加肉片。文清也拿着搪瓷杯去装了一杯热水泡了一杯奶粉。

　　 回来的时候她拿出来一盒红烧肉和两个馒头开始吃饭。早上的包子没消化，文清吃了一个馒头吃不下了。王艳红吃着自己带的玉米面的窝窝头就着咸菜，看着文清的红烧肉眼睛直冒火星子。

　　 胡家中就比她好一点，没有盯着文清的饭盒看。因为不饿，文清吃得慢。张杰回来的时候调侃文清：“伙食不错啊！餐车里也有红烧肉，我们去晚了就没了。连大米饭都没有了，我们三个吃了一顿韭菜鸡蛋馅的饺子。”

　　 文清点了点头说：“那下次早点去！”

　　 张杰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文清吃不下了，自己把饭盒都收进了斜挎包里。王艳红看着文清小口小口的喝着牛奶，心口扎着的疼。也没有思考就说了出来：“文同志家里人对你真好！还给你买红烧肉，白面馒头。这奶粉多贵啊！一般人可买不到这个，你家里人疼你都进黑市了吧？”

　　 文清又是一脸懵的回答：“奶粉是喝了长高的！我妈妈寄来的！黑市是干什么的？妈妈给我寄了黑色的巧克力，黑市怎么进去？里面黑吗？阿姨，额！同志你进去过吗？好玩吗？”

　　 王艳红眼睛都急红了，她给文清挖了坑，没有想到这小妮子不动声色的又还回来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说自己知道黑市不黑？说黑市是干什么的？

　　 段丽丽忙出来打圆场：“王艳红同志别教坏孩子，她懂什么呀？文同志，你妈妈在哪呢？给你买巧克力？”

　　 文清怎么知道养母在哪？为了摆脱文家人，她走后再也没有了消息。但文清现在需要一个人给自己以后的生活提供物资的支持。文清以后吃的用的都是比较好的，总要为这些东西找个出处。

　　 文清再次喝了一口奶，想了想说：“妈妈在京城？她给我找了一个东安县的亲戚，以后东西都寄到那里去，我有空就去拿。每月妈妈给我寄生活费，本来想多给我一点的。可她说怕我乱花，原来给我的钱我买了好多糖！”

　　 说完她从包里抓了一把水果糖和高梁贻放在桌子上：“大家吃糖！还有瓜子呢！”

　　 说完又抓了一把瓜子出来，一脸的求表扬。张杰笑着说：“把糖都收回去，以后可难买！我们吃瓜子吧！”

　　 胡家中默不作声的和王艳红同时收回了抓糖的手，每个人都抓了几颗瓜子。文清又招呼旁边的知青来吃瓜子和糖，有些人拿出自己带的东西分享，车厢里一下热闹了起来。还有人带了扑克牌的，几个打大多数人开始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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