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秦姐,信不信我鸡鸭鱼肉都给你弄来?
大伙儿忙着收拾厨房里的一片狼藉,竟没有一个人过去,哪怕是关心一下还躺在地上的大厨同志。
“起来吧,何师傅,还想搁这儿打地铺呢?”黑熊精拉过条凳子,在他旁边坐下,点了根烟。
“行,行啊你,跟我来这套!”傻柱长缓了口气,撑着身子坐起,狠狠指了指黑熊精。
“别误会,何师傅,我不是针对你。”黑熊精笑笑,磕了两下烟盒,递到他面前,“你也看到了,咱厨师班有谁跟你站一边儿吗?”
“…”傻柱语塞,一把推开黑熊精的手,心里大骂这群叛徒。
在他手底下干了这么久,一转脸,就为了几个饭盒便让人挑拨离间了,一个个的什么玩意儿!
“说实话,我也不怕你告状搞小动作。”黑熊精也不恼,重新把烟揣回兜里,“但你得想清楚,捅到台面上,谁都捞不着好处,自个儿吃不上肉就掀桌,这叫损人不利己,你也不想成个光杆司令吧?”
“呵呵。”傻柱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你还威胁我?”
“算不上威胁,就是个提醒。”黑熊精说完,站起来打打身上的灰土,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笑道,“还有个提醒。”
“别惹秦爷,你斗不过他,没事甭给自个儿找不痛快。”
傻柱憋屈的牙都快咬碎了。
可正如赵铁锁说的,后厨里斗归斗,就算斗破头,也仅限于后厨,不能啥都往明面上摆。
这一波,他暂且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
车间里的活儿并不轻松,特别是对一个女人来说。
秦淮茹是钳工学徒,啥都不会,只能从最基本的切削与磨削开始,这活儿说难不难,可也没啥捷径,只能靠熟能生巧。
对着一大堆工件锯、锉、刨、磨,几天下来,膀子酸的抬不动,还磨了一手的大血泡。
秦淮茹站在厂大门对过,一条背风的巷子口,一边捶着酸痛的肩膀,一边等傻柱。
等来等去。
下班的人都快走光了,才等到傻柱两手空空,一脸晦气的从厂里出来。
“柱子,今儿怎么这么晚?后厨有事儿?”她快步迎上,没开口直接问饭盒,那样显得太直白。
俩人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
“甭提了,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傻柱不忿的呲了呲牙,骂骂咧咧说起后厨的事儿,也理所当然的把自个儿挨揍那一茬抹了过去。
“秦姐,我跟你说,就赵铁锁那驴踢的脑子,打死他,他也想不出这阴招,肯定是姓秦的小王八蛋在背后指使!”
秦淮茹听完,沉默了。
脸上明晃晃的挂着失望,嘴里却什么都不说,只是低着头,快步往前走,鼻尖儿让寒风刮的微微发红。
“秦姐,秦姐…”傻柱跟在她屁股后边儿,“你放心,我肯定再想办法,我是大厨,主任都得给我几分面子,我还能让他们一群杂碎压头上?”
“柱子,姐也不想看你为难…”秦淮茹看向他,眼中充满恳求,“姐求你了,咱别再跟他斗了,行不行?你斗不过他…”
这话就像点了炮捻子似的,傻柱突然就炸了,嗓门猛的拔高,“我怎么就斗不过那小王八蛋了?!”
“我十五岁进厂食堂,十八岁当上大厨,厂里哪个领导没吃过我做的饭?那次招待餐不是我掌勺?”
“他跟我比?他算个屁!”
傻柱脸红脖子粗,恶狠狠的瞪着眼,唾沫星子喷了秦淮茹一脸。
“…”秦淮茹被他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呆呆的愣在原地,直到路人纷纷侧目,才赶紧低下头,再次加快脚步。
“秦姐,秦姐——我不是冲你的,秦姐——”回过神的傻柱直想给自个儿一嘴巴子。
“我知道你不是冲我,我这不也是担心你吗?你听的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当我多管闲事了。”秦淮茹一时也委屈上了。
她容易么?
跟大老爷们一样,干着车间的活儿,大老爷们儿回家,有人给洗衣,有人给做饭,她回家,还得接着当牛做马,端屎端尿。
为了口吃喝,还要好声好气的哄着傻柱,现在饭盒没了,傻柱还拿她撒气,冲她嚷嚷。
她一个女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别啊秦姐,我哪儿能不知道你是为我好啊,我这不是让气昏头了么,你别生气,别生气啊…”傻柱见她这样,又巴巴的摇着尾巴去哄。
“我还指着你接济呢,哪儿敢跟你置气啊。”秦淮茹嗔怒的白他一眼,半真半假说道。
这一眼,有那么几分责怪中带着撒娇的意思。
傻柱立马便缴械投降了,凑到她跟前,故意一手半遮着嘴,“我跟你说,明儿厂里就有两桌招待餐,信不信哥们儿鸡鸭鱼肉都能给你弄回来?”
“真的?”秦淮茹脸上顿时有了笑意。
“我啥时候骗过你,说有肯定有,等着吧。”
俩人说着话,一直到拐进南锣鼓巷,秦淮茹才停下脚步,“柱子你先走,我等会儿再回。”
“用的着这样吗?”傻柱有点儿不乐意。
“你还嫌咱院里那些人闲话说的不够难听?”秦淮茹推了他一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快走吧。”
“得。”傻柱撇撇嘴,“还是你先回吧,大冷天儿的,哪能让你一女人在外头吹凉风。”
“成,柱子,谢谢你啊!”秦淮茹道了句谢,匆匆扭身而去。
刚一转过脸,便心累的叹了口气。
原本天天都有的饭盒,现在成了七八天才能轮上一回。
家里四张嘴吃饭,老虔婆和贾东旭还要吃药,大大小小的开销,全都指望着她一个学徒工挣的工资。
好好的日子过成如今这样,全是因为得罪了后院那小阎王。
秦淮茹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得去找秦山,求和也好,求饶也罢,总之,不能再这么僵下去,不然,她还得遭殃。
可…
一想到秦山那似笑非笑的脸,那能把人看穿似的眼神儿,她就莫名的直起鸡皮疙瘩…
“我回来了…”秦淮茹心里装着事儿,心不在焉的推开屋门。
还没迈进门槛,便被迎面一股恶臭熏的胃里翻山倒海,扭过头,哇的一声吐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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