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一会儿排成S,一会儿排成B
“妈——”
“我回来了!”
“饭做好了吗?”许大茂一进后院儿,就扯着嗓子喊。
“做好了、做好了!哎呦,可冻坏了吧!”张桂香闻声,从屋里迎了出来。
看见许大茂挂在挑子上的鸡,立刻乐的见牙不见眼,赶紧伸手去接,“我儿子就是有本事!”
“走哪儿都吃的开!”
刚说完,一转头,又瞧见秦山满满当当的双手,堆在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
“山子也回来啦?饭都做好了,上屋一块儿吃吧?”
“您先吃,我这还得收拾下。”
对面。
二大妈听见响动,从厨房探出头,伸长脖子瞅了眼,撇撇嘴角,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小胡同串子!”
“这又上哪儿祸害乡里百姓去了!”
又是鸡又是鱼又是厚实的猪板油,一趟下来这么多油水,比她家老刘待遇都高了。
“哥!”
小豆丁秦溪从大屋里跑出来,跟只欢实的小狗崽似的,围着秦山摇尾巴撒欢儿。
“哥,你上哪儿去了?”
“哎呀,鸡!还有大鸭子!”
“让我抱一下!”
秦山把东西堆放在自家门口,抬手在小豆丁沾满点心渣子的脸蛋儿上捏了下。
“这是大鹅,不是大鸭子。”
“这玩意儿逮谁拧谁,胡同口的大黑都不一定能干的赢它,你别摸它啊。”
“过两天儿,哥给你做铁锅炖大鹅吃。”
小豆丁伸出去的小手手又缩了回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盯着大鹅看。
那只呆头鹅也瞪着一双绿豆眼盯着她,脖子往前一梗一梗的。
一人一鹅傻傻的对视。
“你和老太太中午吃的啥?”秦山一边归置东西,一边问。
“白糖水泡油果子,还有槽子糕。”
“嚯,够潇洒的,老太太,吃饱了吗?”秦山朝着屋里喊了一嗓子。
这么半晌,也不听她出声,不知道一人在翻箱倒柜的捣鼓啥呢。
秦山朝张桂香借了个大筐,把两只拴着脚的母鸡用筐扣上,两条鱼扔进盆里。
一坛子酸白菜和一坛子高粱白搬进屋,猪板油和两只晾半干的兔子暂时挂门后。
拾掇完,洗洗手,准备烙个葱油饼吃。
面团刚和好饧上,正要去墙根儿薅几棵葱,一扭头,便见秦马氏在身后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定定的瞄准他。
秦山:“…”这眼神儿,瞅着是要打人啊!
果然。
不等他跑,老太太上来就是一个小鞭腿,一腿甩到他屁股上。
“哎呦——”秦山一躲。
秦马氏上手利索的拧住了他的耳朵,“小王八蛋,一夜没回来,你上哪儿去了?”
“诶诶诶——疼疼疼——”
“说,是不是在外头鬼混,偷鸡摸狗,祸害人大姑娘去了!?”
“我祸害谁呀我,我下乡放电影去了!嘶——别使这么大劲儿,耳朵拧掉啦!”秦山歪着脑袋嗷嗷叫唤。
“胡扯!你放个屁的电影,你不是在煤厂摇煤球儿么?”
“摇煤球的那是秦伟业,您瞧仔细了,我是谁?”
秦马氏凑近了些,眼神一瞬间有些恍惚茫然,怔了怔,把手松开,转身骂骂咧咧的走了。
小豆丁蹲在厨房外,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大鹅脑袋,大鹅让绑了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奶又犯糊涂病啦!”
“昨儿还管我喊三丫。”
“三丫是谁?”
秦山望了眼坐门槛上抽烟的秦马氏,“三丫是你姑,五六岁的时候病死了。”
这老太太,前阵子精神抖擞的,瞧着都好多了,还会给他找漂亮媳妇儿呢!
咋说糊涂,又糊涂的分不清人了。
回头得带去医院,好好给看看病,分不清人不要紧,别哪天再走丢找不见喽。
吃完中午饭。
许大茂来喊秦山一块儿回厂交差。
下乡之前,科里会批个条子,条子上清楚的写着日期,影片名,和放映地址。
电影放完后,村干部再给签个字儿或者盖个章。
回来,把这条子再交给科里,这趟放映任务才算完成。
交完条子,估计接下来又是上班摸鱼的一礼拜。
秦山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纸,打打盹儿,偶尔靠在椅背上,偏头看一眼何田田。
这姑娘写写画画,一下午没抬头。
直到下班铃响,秦山踩点往办公室外走,她才赶紧收了纸笔,若无其事的跟上。
“大茂,你这一天天的,下了班儿,啥事儿都没么?”走出办公楼,秦山斜了眼旁边儿的许大茂。
“今儿没事儿,不过明儿晚上我要去相亲。”许大茂得意的甩着膀子撞了下他。
言外之意是,瞧见没,哥们儿比你强,有人主动给哥们儿介绍对象了!
“三大妈家那自行车座子?”
“什么自行车座子!你嘴怎么这么损呢!人姑娘叫丁秋雁,听听这名字,多清新脱俗…”
还没见着人,光听了个名字,许大茂就美滋滋的先给自个儿脑补出来一大美女。
秦山:“不就是秋天的大雁么,嘎嘎嘎乱叫唤,一会儿排成个S,一会儿排成B。”
许大茂:“啥?”
秦山:“没啥,明儿你相亲还不麻溜去洗个澡理个发,给人姑娘留个好印象。”
许大茂挠挠头,“兄弟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成了我请你东来顺喝大酒!”
出了轧钢厂大门,打发走许大茂这块狗皮膏药,秦山这才故意放慢了脚步。
不一会儿,便听见身后哒哒哒哒。
何田田一溜小跑的追了上来,挎着个牛皮小包,双手紧紧的攥着包带,抬头看了眼他的侧脸。
“秦山,那个、那天那个信,我…”何田田欲言又止,刚一开口,小脸儿便红了。
那天在食堂里,知道秦山有对象,她沮丧的这些天吃饭都不香了,画画也打不起精神。
左思右想了好久,还是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草率就给人家写什么‘感谢信’。
今天下午,从秦山一进办公室,她就没敢抬头,心里一直在想要怎么解释清楚。
信和邀请做客都是单纯的感谢…
如果他不方便,那就算了…
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好像有点欲盖弥彰,一紧张,又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了…
ps:最近我老公在学AI,浅插个何田田配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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