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王八犊子,忒不讲究啊!
易忠海如同一只被按住壳的大王八,伸着脖子,昂着头,奋力挣扎。
在他眼中,秦山虽浑,但始终是个半大小子。
平日里,对自己这个‘一大爷’也还算尊敬。
今儿这发的是哪门子的疯?居然敢动上手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照您的意思,小爷这亏算是白吃了?”
秦山一只脚踏在椅子上,居高临下,抬手就是个大逼兜子,一把抡在易忠海后脑勺上。
“哐——”
正挣扎大王八登时不动了,脑门砸在桌上,瞬间肿起个青紫色的大包,火辣辣的疼。
“您高风亮节!”
“啪——!”
“您大人有大量!”
“啪——!”
“您正人君子!”
“啪——!”
“您德高望重,可千万甭跟我这小辈儿计较!”
“啪——!”
“怎么样?一大爷?”
秦山压根不给易忠海动弹的机会。
说一句话,抡他一大巴掌。
说一句话,抡他一大巴掌。
手下没轻没重的,接连几下子,把易忠海抡的眼冒金星,脑瓜子嗡嗡的。
“你个混小子!你不识好歹!”
“要不是看你没爹没妈,我才不管你这些闲事儿!”
“赶紧撒手,老老实实的跟我去街道,把下乡的名额报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不然,报到保卫处,你非得去蹲大牢不可!”
易忠海咬着后槽牙,目眦欲裂。
这几个大巴掌,不仅杀伤力大,侮辱性也极强。
想他堂堂七级钳工,劳动模范,就算厂长来了,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这小兔崽子!
无法无天了!
“人脑袋成猪脑袋了,还搁这儿装正人君子呢?”
“就你那算盘打的,算盘珠子都他妈崩老子脸上了!”
秦山被这老东西厚颜无耻的精神逗的直乐呵。
扯着嘴角,痞痞一笑,扬手在他那不住颤抖的脸颊上“啪啪”拍了两下,嗤道:
“脸呢?一大爷?”
“您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易忠海半边脸高高的肿起,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要死不死的瘫在破木头桌上。
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这小兔崽子觉察到啥了?
怪不得,一照面就阴阳怪气的。
合着是把他当猴儿耍呢…
可不应该啊…
这愣头青,啥时候有这么多心眼子了?
“一大爷,不是我说,您这老棺材瓤子也忒缺德了。”
“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处心积虑的算计我这没爹没娘的…”
“啧,怪不得您老绝户呢!”
秦山戏谑的睨了鼻青脸肿的易忠海一眼。
边骂,边不客气的从他衣兜里掏出半盒大前门,熟练的在桌角磕了两下,叼出一根咬在嘴里。
“秦山!”
“你、你个小王八蛋,你、你、你——”
听到‘绝户’俩字儿,易忠海瞬间一跃而起,怒火直冲脑门,太阳穴上的青筋霍霍狂跳。
嘴唇哆哆嗦嗦的,想骂人都找不到词儿。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这个小王八犊子,忒不讲究啊!
是又打他的脸,又揭他的短!
“你你你、你什么你。”
秦山吊儿郎当的,把大前门往自个儿口袋里一揣。
反手又是一大耳刮子,“搁小爷跟前儿倚老卖老,我可去你丫的吧!”
这一下,手劲儿没收住。
直接抽的易忠海脖子一歪,整个人打着转、飚着鼻血,朝门口飞去。
“哐当——”一声闷响,磕在门槛上,一动不动了。
“师傅!”
一直躲在窗户底下的贾东旭蹲不住了。
主要是,易忠海都被打成这副逼样了,他再不出来刷下存在感,那这师徒的情分恐怕也到头了。
往后,在轧钢厂,他不好混啊!
贾东旭一番权衡思虑。
终于,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跳了出来,扯着嗓子大声喝道:
“混账!住手!”
“一大早你发啥疯?”
“连一大爷都敢打,你、你大逆不道、目无尊长!”
“我看,你是不想在这院儿里住了!”
要不说这货鸡贼呢。
原本,听到秦山说要报保卫处,吓的脸都白了。
这会儿,一看易忠海被揍,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有了主意。
可以反咬一口啊!
把事情闹大,最好能把姓秦的小混混送进去蹲几天。
让他背个案底,那他在轧钢厂顶岗的名额,自然也就鸡飞蛋打了。
然后,再借着易忠海‘一大爷’的威望,联合其他住户,把他那一家老小通通赶出四合院!
嘿!
到时候,房子、工作、全得落到自个儿手里。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这么一琢磨,贾东旭心中按捺不住的兴奋,甚至脸上的表情都隐隐透出一丝喜悦。
打的好!
打的妙啊!
只是有一点,他没想明白。
昨儿那一棍子下去,这小子明明都快翻白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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