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到了九月底。
这天,从南山中学那半个月才开一次的雕花铁制大门里,驶出两辆坐了满满当当学生的豪华大巴车。
“明明,我们才是一班,竟然让二班的人坐前面的车,真是偏心……”
张莎撇撇嘴,目光在拐弯处,那辆看似和自己等人乘坐的车辆一般无二,但是,里面坐的却全是理科尖子生的大巴车上停留片刻,就神情怏怏地收回视线。
“你呀!”林初夏戳了下张莎的胳膊,让她将到了喉咙旁的更多抱怨和憋屈的话咽下肚,“不是跟你说过了,这次我们是去参加物理竞赛?”
而,只要涉及到数理化的竞赛,文科班的尖子生再有天赋,能越过理科班的尖子生?即便文理分班后,每个班上的主课难易程度都一样,但是,涉及到竞赛的,那必然是按照文理来细分,并赋予相应的重任。
也就是说,理科班的学神学霸们,不仅拥有远胜文科班的优秀师资力量,就连他们自身对理科方面的接受能力和强度,也远不是文科生能媲美的。
林初夏说的这些,张莎又岂会不明白?
只是,从小到大的“一班”尖子生顺风顺水的生活,让她无法接受从这一刻起,自己和高一时那些曾经的同学间就必需要分成“三六九”等。
尤其,第一趟车里,不仅坐了于丽玲,还有钱玫。而,这两人,虽当不起“不学无术”的评价,却也真没将心思用在学习上,就更不用说代表学校参加竞赛,取得相应的成绩,为学校的荣耀添砖加瓦了。
说句不好听的,只怕,这两人拖了自己队友的后腿,成为令人嫌恶和不耻的“猪队友”也就罢了,怕就怕,她们一不小心就坑一大片,不仅将自己同班同学都坑害到了,连她们这些旁观的池鱼也都被拖下水。
到时候,什么“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评价都落伍了,真正合适的评价,那就是“连哭都找不着地儿”!
不过,即便“傻白甜”如张莎,却也知道,眼下,这样的“出征”场合,可不适合说这些晦气的话。因此,她只是扁扁嘴,委屈又哀怨地问:“那,过几天英语竞赛的时候,我们能坐第一班车吗?”
“当然。”
即便,林初夏并不知道学校的安排,也并没有关注过这些,但是,深暗各种套路和规则的她,此刻,听了张莎的问题,却是想也不想,干脆利落地给出了答案。
“那就好。”
张莎舒了口气,自从坐上车后,就一直绷着的心,也彻底放松下来。而,人嘛,一旦精神放松后,在长达一小时的旅程中,就难免生出闲聊八卦的欲望,张莎也不例外。
“初夏,听说这次省赛,除了我们两个实验班和几个重点班的尖子生,剩下的就是择校班的尖子生……”
两辆大巴车,每辆能坐60人,除了两位带队老师外,剩下的118人中,100人是文理两个实验班的学生,18人中,只有8人是重点班的尖子生,最后10位,却不是从普通班挑选出来的天赋型选手,而是择校班的所谓“尖子生”,这个消息,即便张莎在听到的时候,就已经震惊过一次了,但是,眼下,和林初夏八卦的时候,却依然忍不住咋舌感慨不已。
“你说,他们都在想什么呢?”
真当竞赛和幼儿园升小学一样,人人都有份?
先不说,这样的举动是否浪费资源,又对那些成绩比他们还要好,却因为家里没权没势,而只能望竞赛兴叹的普通班和重点班的部分尖子生,单说择校班这些二代们,那本就比普通学生还要脆弱的自尊心,能不能经受住被省内各大学校无数天赋型学霸和勤奋型学霸方方面面的碾压,而不出任何问题?
“人生就是要不断地尝试。”
林初夏想到隔着重重人群,见到的于丽玲和方磊对望那一幕,眼神闪了闪。倘若,她没猜错的话,择校班这十位参赛选手的到来,都和于丽玲有关。
“统啊,你说,于丽玲又在算计什么呢?”
“宿主,你准备出手拯救那九位可怜人吗?”
系统又将皮球踢了回去,以实际行动表示:人心险恶,哪里是它这么个可怜又无助的系统所能揣摩探查清楚的呢?
“我脸上刻着‘好人’这两个字吗?”
林初夏嗤笑一声,哪怕,只是短短一瞥,但是,以她的目力和对人心环境的探查力,依然敏锐地感知到那九位择校班的学生,隐约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方磊这位F4的迷妹,总共三位。
一派是这三位的护花使者。
看似简单又寻常的关系,却经不起细细推敲。
比如那三位迷妹,家世要么和方家相当,要么略逊方家,但是,不管哪一类,其实,都是心系方磊,想要拿下方磊,成为方少夫人的,也就是说,这三位都是于丽玲的竞争对手,或者,也可以说是情敌。
至于那六位护花使者?看似倾慕这三位,一幅愿意为了这三位而赴汤蹈火,也再所不惜的架式。但是,那个圈子里的二代,就算再纨绔,却也不可能被圈子里的女人玩弄于鼓掌里。
毕竟,他们打小就见多了各样的女人,对自己的婚姻和另一半也早有规划——门当户对式联姻,然后,双方或明面上恩爱,或井水不犯河水,私下里则各玩各的。
由此,可以合理推测:这九位,或者,应该说是那三位漂亮又擅长妆扮自己,达到扬长避短的同时,也将自身魅力发挥到极致的女孩儿,单纯地为了方磊而报名参赛。
那么,方磊呢?不外乎是在于丽玲的温言软语里,本着“舍命陪女友”的心态而下场的。
系统忍不住感慨:“那六位护花使者,好可怜啊!”
“统,知道什么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吗?”林初夏笑了,“虽然,我不认识那六人,更没和他们打过交道,但是,单凭他们看向‘心爱的姑娘’时,脸上和眼里都满是深情,却犹如戴了层面具似的,眼底一片清明理智的情况中,就可以知道,这回,于丽玲很可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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