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林初夏就将林浩宇从床上拖了起来。
“姐,算我求你了,让我好好睡个觉,行吗?”林浩宇趴着床头,闭着眼,脸上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昨晚去做贼了?”
林初夏用力一拽,就将林浩宇拽到了地上。
“不是跟你说过了‘早睡早起身体好’,你这熬的不是夜,是命。就算火烧眉毛了,天塌下来了,也有个子高的人在前面顶着。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养好身体,其它的事情,都能水到渠成、柳暗花明吗?”
“姐,你就不想知道,昨晚,爸妈说了些什么?”
林浩宇翻了个白眼,他是为了谁才睡不着的?当他愿意吗?结果呢?没讨着好不说,一大早,还被人念得脑壳疼!
“你去听墙角了?”林初夏突然收回手,只听得“扑通”一声,林浩宇就脸朝下地跌在地上,伴随而来的则是他那跟杀猪似的哀嚎声:“嗷……”
幸而,关键时刻,他的脑袋下意识地缩了缩,否则,此刻,只怕,他就遭遇人生最惨烈的事情之一——毁容了。
左右两边的邻居都被惊动了,一阵兵荒马乱中,伴随着小声的抱怨声、咒骂声。
在厨房里忙碌的邓秀珍,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房门,一边敲门,一边训道:“初夏,宇儿,大早上的,你们又在做什么?饭都冷了,还不快点出来!”
“姐,你干什么?”
被迫“清醒”的林浩宇,瞪着林初夏,简直不敢相信,光天化日之下,林初夏这个当人姐姐的,就能做出这种“弑弟”的举动!
然而,哪怕他再用力,天生的小眼睛,仍然给人一种混沌迷糊的感觉。因此,他这番满腹悲愤和无奈之下的质问,或者,应该说是威胁的话,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林初夏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浩宇,完全没将林浩宇的威胁当回事。
直到将林浩宇看得睡意尽消,整个人都有些毛骨悚然后,她才突然收回视线,转过身,打开门:“妈,宇儿睡迷糊了,翻到床下,摔了个四仰八叉,在那儿哭嚎呢!”
林浩宇:“……”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妈,我爸呢?”
林初夏上前几步,挽着邓秀珍的胳膊,佯装漫不经心地问道,眼底却快速地掠过一抹惊诧。
虽然,林浩宇看似什么都没说,但,由他眼底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就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昨晚,不止林浩宇,只怕,林爱国和邓秀珍也没睡着。
偏偏,现在,除了林浩宇,不论邓秀珍,再或者早上只是粗略瞟了一眼的林爱国,脸上都没黑眼圈不说,就连眼底也都只有那么两三条因为年纪增长,压力巨大而浮现的红血丝,完完全全看不出丝毫一夜未睡的痕迹。
“上班去了。”邓秀珍犹豫了下,又问道,“初夏,你真要去读高中?”
“妈,你知道吗?”林初夏的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对我们这些没身份、没背景、没后台的普通人来说,这个世上,高考是我们唯一能抓住的改变命运的机会。”
虽然,早在重生时,她就已经预料到“放弃省卫校,改读高中”这个决定,将会遇到多少磨难和阻碍,并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但,等到这一切真正降临时,她才发现,原来,很多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只是,就如“自己选择的路,哪怕跪着,也要爬完”这句话所说那般,前世今生,大学梦是她永生无法忘怀的,所以,为此,哪怕赴汤蹈火,也再所不惜!
“你有没有想过,三年高中下来,连个普通的大专都没考上,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邓秀珍的眉头皱得紧紧的,邻里乡亲的闲话,连他们这些做大人的都不一定能应付。就更不用说,像林初夏这样生在温室,没经历风吹雨打,更不清楚人心叵测这些道理的年轻人了!
“要么,就复读,要么,就去打工。”
轻飘飘的话里,带着一股独属于重生女的“不成功,就成仁”霸道。当然,最最重要的是,林初夏并不觉得,豁出性命去拼去搏的自己,会考不上心仪的学校。
“但,这两样,都不会是我的选择,所以,妈,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能考上大学呢?”
“那万一,没考上呢?”
邓秀珍并非杞人忧天,而是这些年来,别说左邻右舍,就是整个乡里,都没出几个大学生!
读中专中师,毕业分配时,就算家里有权有钱,也只能分到县以下的单位。但,读个大学,最差也能分到市级单位当干部,起点完全不一样。
但,为什么,大伙都一窝蜂地跑去读中专中师?还不是因为,中专中师有国家级、地区级、部级、省级和市级的区别,大学就只有重点和普通这两样区别。
简单地来说,一个省,少则六七所中专中师学校,多则十几二十所。而,大学呢?有个四五所,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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