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嘉正是恼怒的时候,根本不想理会倚红,随转身便要走。
倚红急了,跪着的她慌忙上前哀求,一只膝盖不小心压到了茶盏碎片。
只听一声惨。
傅兰嘉闻声转头时,只见红色的血液从倚红的裙下渗了出来。
她来不及多想,忙把倚红搀扶起来,避过碎片把她扶去椅子上坐着,又急忙俯身察看她的伤。
卷起裤腿,伤口还冒着血出来。傅兰嘉忙抽出手绢让倚红先覆盖住伤处,她则起身去内室拿药箱。
倚红不敢让小姐亲自帮她处理伤口,一个劲的起身拒绝,最后逼得傅兰嘉开口呵斥了几句,她才妥协。
见小姐如此关心她的模样,倚红心里是有愧的。但她的愧疚不是因为背叛小姐,而是因为她正谋划着离间小姐和老夫人的关系。
小姐是无辜的……她的仇人自始至终都只有江敏一人。
膝盖上的疼痛让她收回了些理智,先不能把老夫人楠木箱子里的东西告诉小姐,她得先弄清楚里面那副白骨是谁的。
傅兰嘉心还是狠不下去,见倚红受伤哭着哀求的模样也没再说要把她赶走的事。
尚书府。
九珠告诉祖父,萧姨父去了灵州暂时把他在汴京的商铺全部交给她看管,所以她以后不得不出门比较勤,希望祖父能允许和谅解。
“他国公府就找不到几个能干的人,非让你一个姑娘家去打理?”江宏停下手中修剪盆栽的动作,直起身子扭头看着九珠不满道。
九珠大言不惭道:“可能是萧姨父比较信任我,也相信我的能力。”
“能力?”江宏瞪大双眼,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一样,蓦然好笑道,“是有把商铺开倒闭的能力吗?”
九珠脸一沉,还没开始作为,就被人泼冷水,这谁会高兴:“祖父为何要轻看我,我除了念书不太行之外,其他的……也都……还行。”说到后面,九珠话语含糊起来。
江宏轻笑一声:“你倒是说说,其他的有哪样还行。”
九珠张口就来:“视力还行,听力还行,味觉还行,嗅觉还行,腿脚还行,身体还行……”
“停停停!”江宏听不下去,打断道,“这是能力吗?这算哪门子的能力?”
“老夫看你是吹牛皮行,说鬼话行。”
“萧齐峰胆子也真大,敢把生意交给你这丫头打理,也不怕赔个底朝天。
九珠委屈说道:“祖父我已经长大,你不可总用老眼光看待我。”
江宏瞥了眼人,继续俯身修剪桌案上的罗汉松盆栽,悠悠道:“别以为祖父不知道你愿意帮萧齐峰打理那些商铺是打什么鬼主意,无非就是想以此为借口跑出玩。”
九珠脸色微不可察的变了一下,果然“知孙莫若爷”。学堂她现在已经不用去,每日只需待在屋里看看书,绣绣花,绣绣鸳鸯什么的,着实无趣和烦闷。
不过祖父只说对了一半,九珠反驳道:“萧姨父说女子整日待在闺中会变得痴傻,也该去见见世面,开阔些眼界,不然以后很容易被男子哄骗,控制。”
江宏停下剪刀,默了会,点头道:“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祖父也有几间铺子,要不你一同打理得了。以后就算在你的嫁妆里。”
“不要。”九珠想也不想拒绝,见祖父皱眉,又忙解释道:“祖父不要误会,我是想先打理萧姨父的铺子,试试手,万一赔了,我也不心疼。”
江宏白眼,刚才不是还说大话,说有能力,现在又犯怂。
“祖父丑话给你说在前,不管谁的铺子,你都得上心,赔了,就拿你的私房钱去填补,闯了祸,也不要来找我,我上年纪,经受不起风浪。你耳聪目明,手脚利索,自己想办法解决。”
这丑话可真丑,真难听。
九珠突然倍感压力,心还忐忑起来。
江宏斜瞥一脸忧心忡忡的孙女又道:“怎么,怕啦?”
“若是怕了,祖父现在就去登国公府的门,让国公老爷自己派人去管他儿子的铺子……”
“不,我可以的。”九珠立马打断道,“祖父,我可以,信我。”
江宏点头,接着修剪罗汉松。
一盏茶的功夫后,最后的咔嚓一声,江宏收了剪刀。一副很有成就感的样子观赏着自己的作品。
他调整盆栽的角度,以方便九珠的更好的观看。高兴的问:“九珠,觉得怎么样?”
“剪得真棒!”九珠虽然看不出来这盆罗汉松剪和没剪有何区别,但还是懂得捧场。
江宏听了,脸上更喜悦了几分,朗声说道:“送你了。”
“啊!”话题转得突然,九珠讶异,夸一句,就送东西,这也太大方了吧。
可干嘛送她盆栽?
送盆糕点她还能吃,养盆绿植那还是算了。
于是直白说道“祖父,我不喜欢养绿植,更懒得打理,这么好的盆栽给我白瞎了。”
江宏斜瞥了眼九珠,故意说道:“罗汉松不仅是长寿树,还是招财富贵树,摆在屋里,可以增加财运,既然你看不上,那我给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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