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学义来汴京那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雨将下未下的样子,让人压抑。
时隔两年,九珠再次在家宴上见到了他。
他还是老样子,坐着木轮椅,整个人一副病态模样。不同的是从前在他膝上的猫不见了。
叔伯这次没住家里,也没住客栈,他说在汴京置了宅子,今后会在汴京落脚。
“何嬷嬷说徐康的尸骨被江敏藏在房间的楠木箱子里。”阿诺以前认为江敏疯,现在认为她又疯又变态。竟然把人尸骨带到身边,听起来就慎得慌。
“能被这样的女人疯狂的爱着,徐康好福气。我倒是有些羡慕他。”
阿诺惊愕,不可思议的盯着公子。
江学义抬眸,轻笑,“阿诺,这么感人的爱情故事不写成话本可惜了,你去找个文笔好的写手,把它写成话本。”
写话本?
阿诺脑袋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孔六。
不行。
让他着手,会暴露身份。
阿诺细问:“公子有什么要求?”
江学义思忖一会,“当然写的越详细越好,名字也不用改了,女的叫阿敏,男的叫阿康,书名嘛……阿诺你取一个来听听?”
阿诺皱着眉认真思考。
“老太婆情史”
江学义抿唇摇头,“汴京姑娘谁会喜欢看一老太婆谈情说爱,换一个。”
阿诺:“老太婆刨坟撅爱”
江学义摇头,“重口了些,换一个。”
阿诺:“死了都要爱你”
江学义摇头,“太露骨了,换一个。”
阿诺:“爱你就要刨你坟”
江学义摇头:“恐怖了,换一个。”
“我亲爱的白骨夫君”
江学义摇头:“太肉麻了,换一个。”
“花甲老妇的白骨夫君”
江学义还是摇头。
阿诺连取了好几个名字,公子不满意,没了耐心,道,“公子你自己取吧。”
江学义抿唇想了会,道:“姑奶奶刨了我外祖父的坟。”
阿诺皱眉,一言难尽的盯着公子。
江学义道:“算了算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把刚才那些名字全都用上。”
……
这日,九珠从太后那里学完规矩出来。
出宫门,便见陆永庭正翻身下马。
看样子是来给太后请安的。
九珠站在那里,等着陆永庭走近向他打声招呼问候一声。
九珠注视着那手握马鞭眉眼含笑走来的人今日有些不一样。
往常见到他,他的头发都是一丝不苟的束于玉冠中,今日却是束了个高马尾,殷红色的立领劲装显得精神满满,俊逸十足。
待他走近,眸中似有朗朗星河。
九珠越发觉得这样的男子自己如何能与之相配呢,自己无论外貌,性格,才学,没有一处亮眼的。
九珠敛神,行了一礼,道“世子若是来向太后请安,估计得等上个把时辰,我出来的时候,太后正要午睡。”
“我不找皇祖母。”陆永庭一笑,“我找你。”
九珠看着他,等着下文。
“今日天气好,我来带你去庄子上走走,散散心。”
正午是睡午觉的时候,九珠没兴趣去什么庄子散心。
“我不想去。”
陆永庭默了会,小声道:“今日我可是刚沐浴过,衣服也让小厮拿熏香熏过,你可别再说我身上有股子味。”
九珠明了,原来陆永庭以为她不想去是怕他身上有味啊。
没想到自己胡乱找的一个借口竟然有伤害到一个大男人的自尊,九珠心里过意不去。
陆永庭走近,直挺挺的站着:“不信,你闻闻。”
这个面子必须给,九珠身子微微前倾,轻轻的凑近嗅了一息。
“好闻!”
陆永庭红了耳。
“那上马,我带你去庄子。”
九珠原本想拒绝,可不忍扫他的兴,于是颔首。
她让陆永庭等她片刻,转身去自家马车上拿了帷帽。
陆永庭看了一眼帷帽,只当是姑娘家怕晒,没多想。
九珠戴上帷帽,翻身先上了马。陆永庭紧随其后坐在后面。
“把缰绳给我。”陆永庭伸手向前。
“你扶着马鞍,我来控缰。”九珠秉着骑马不控缰,滋味少一半的理念,挣着缰绳。
陆永庭无法,便把自己的大手覆在九珠的手上,笑道:“这样不就俩人都可以控缰了嘛。”
九珠觉得也行。
郊外天朗云疏,柳条飘荡,野花摇曳。
草儿茵茵。鸟儿鸣鸣。
满湖的荷花在娇阳下显得格外鲜红。
出了郊外,九珠帷帽的系带坏了,戴不稳,被风吹落了。
陆永庭握着九珠的手勒住缰绳让马停下。
大掌松开,九珠两双手都是汗,手心的汗是自己的,手背手背上的汗是陆永庭的。
九珠立即要下马去捡,却被陆永庭喊住了。
“坐着,我去帮你捡。”陆永庭利落翻身下马,捡起帷帽,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抬手递给九珠。
九珠道谢后接过,戴上帷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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