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遇到自己害怕的事,逃避是大部分人的本性,九珠也是如此。
因要去汴京见太皇太后这事,九珠和陆永庭掐了起来……
刚吃过晚饭,陆永庭在灯下看书,九珠主动端了一盏茶给他递去。
成婚以来九珠的第一次关怀,陆永庭受宠若惊的同时也知她定有事相求。
陆永庭眉毛轻挑,接过茶盏,没喝。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人看。
九珠开门见山,“陆永庭,要不你就写信告诉太皇太后,娶的人是我江九珠,她老人家知道又是我,定不稀罕搭理我,说不定还会让我有多远滚多远……我想不去汴京。”
就知道是这茬,陆永庭随手把茶盏搁到一旁,“这不行,成了亲,哪有不拜见长辈的。那可是皇祖母,我知道你怕她……说你。可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听到这话,九珠差点嗤笑出声,他难道忘了所有事情都是因为他这个讨厌鬼才起的?先帝赐婚是因为他,太后磋磨她,也是因为他。他现在竟然一本正经装起大善人来了,陆永庭啊陆永庭,可真有你的。
“你若想我不怕,就别带我去。”九珠淡声道,“还有,你若真孝顺,就也别带我去戳你祖母的眼珠子。”
陆永庭收了目光,“这由不得你。”
九珠撇撇嘴,默了会,犹豫的和陆永庭商量道:“要不你找个知书达礼的女子冒充一下,带她去汴京,反正你皇祖母也不知道你娶的是谁。”
陆永庭听了来气,“讲什么鬼话,那可是皇祖母,大梁的太皇太后,全天下的人都得敬着,欺骗她老人家,你也太目无尊长,没大没小了。我看你是犯浑成习惯,都不知天高地厚了,又是服毒抗旨,又是逃婚,是不是天底下就没你江九珠不敢做的事?”
这不是在商量嘛,干嘛如此凶,凶就凶,干嘛说那些旧事。九珠心里不痛快了。
“我没逃婚,是阿诺把我掳去衡州的。”
陆永庭自是不信的,嗤笑道:“编谎话都编不成逻辑,那日我的人可是见到你和阿诺大摇大摆的在集市买这买那,你还在小摊前吃了两碗馄饨。你现在却告诉我阿诺掳劫你……”
陆永庭轻嘲道,“你可真够滑稽的!”
还真说不清了,九珠委屈还要辩解,“我说的是真的……”
“行了。”陆永庭不愿再听,冷声打断,“我都没追究你逃婚的事,但你不能拿我当傻子。此事到此为止,今后莫要再提。”
被人误解的心酸,解释不清楚的委屈,愤怒,不甘,痛苦,还有糊里糊涂的就和陆永庭成了亲……又要去见太皇太后……各种复杂的情绪全部涌上九珠的心头。
她不再辩解,憋着气兀自去了里屋,先睡了。
不一会,陆永庭听见里间隐隐的啜泣声。
哭了?
陆永庭扭头朝里间的方向看去。
说几句就哭,还真是娇气。陆永庭本不打算哄,可那隐忍的低泣声惹人心疼得紧。
他放下书起身,去了里间。
挂起床头的帐帘,床上的人正用被子捂着脑袋啜泣。
陆永庭叹了口气,俯身去拉被子,才拉了一瞬,又被下面的人拽了回去,一拉一拽,几个来回,陆永庭觉得幼稚,于是稍稍一用力,被子被他扯了过来,扔到了地上。
九珠面朝里侧躺着。被子掀开后,她便不想哭了,省得让人笑话,抬袖擦了泪。
陆永庭不由一笑,俯身凑到九珠的耳朵边,温和的轻哄道:“好了,别哭了。”
灼热的气息轻轻拂到九珠的耳朵上,让她感到痒痒的,于是抬手盖住耳朵。
还不想听?陆永庭拽下九珠的捂耳朵的手,攥住不放,“别哭了,起来,洗把脸。”
九珠恼了,扭头看着他,“是不是在你屋檐下,我连哭都不准!”
“不准!”陆永庭回答的干脆。
“那我不哭了,你松开我的手。”
见九珠听话,陆永庭松了手。
九珠气哄哄的翻身起床,穿着鞋子。
“既然你的屋檐下不能哭,那我就出去哭……”
陆永庭只觉好笑,双手环于胸前,一副你请便的样子。
九珠穿好鞋子起身,无视陆永庭快步出了屋。
时辰不算晚,院子里有丫鬟,嬷嬷,九珠才不会做丢脸的事情,就算哭,也要哭得有价值。
九珠去了公爹的院子。
刚哭过,九珠的眼睛是红的,本想着来告黑状,进门后却打起了退堂鼓,呆呆的站在公爹面前。
那可是陆永庭的亲父亲,他会帮这个才嫁进门几天的儿媳妇?
九珠抠着手不知所措,却听到公爹问了一句“孩子,怎么了?”
许是那语气太过温和,九珠蓦然想起了阿爹,霎时又湿了眼眶。
瑞王最见不得姑娘家哭,特别是还哭得一脸委屈的姑娘。
“怎么了孩子?快告诉父亲。”刚才还坐在椅子上的瑞王忙起了身走到九珠面前。
瑞王越是关切,九珠泪下得更猛。
不是嗷嗷大哭,而是默默隐忍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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