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拜见太后后的第三天,尚书府来了一位从宫里来的齐嬷嬷。
四十几岁,个子比九珠高一个头,不胖不瘦,模样不苟言笑,一副苦瓜脸。
齐嬷嬷来干嘛?
她是奉太后懿旨来教九珠规矩的。
为什么教九珠规矩?
因为太后认为九珠不守规矩,缺少姑娘家该有的礼仪举止。
这……九珠可不认可。她祖父祖母都没说她,岂会轮得到别人来说?
她把齐嬷嬷的到来全部归咎于陆永庭身上。
若不是因为要嫁给他,她也不需学什么规矩,讨厌!
齐嬷嬷把什么女戒,女德又搬出来了。
这有什么可学的?还要翻来覆去的讲个不停。
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柴火烧?
那些书到是可以当柴火烧,但不经烧,燃烧的时间估计还不够炒熟一个菜……
“四小姐,您有在听老奴说话吗?”齐嬷嬷扬着声音板板正正的喊。
九珠回神,她看在太后面子上,耐着性子忍了两天,现在她憋不住了。
拧着眉,直言不讳,“齐嬷嬷,请问,学这些东西能让我和世子打架的时候变得武艺高强。是一拳能撩到他还是能一掌拍飞他?”
齐嬷嬷顿了会,“女子出嫁从夫,就得听从丈夫的意见和安排,把丈夫的意愿放在首位,全心全意地侍奉、顺从……”
“停!停!齐嬷嬷,我耳朵疼。”九珠当着面翘起腿来,“齐嬷嬷,不瞒您说,我是个笨的,您教的东西我学不会,以后也学不会,您别费劲了。好生在我府里该吃吃,该喝喝,混个几日,回去麻溜交差得了,何必如此自虐。”
齐嬷嬷那张苦瓜脸的眉头皱得更深,严肃提醒,“四小姐,老奴是奉太后懿旨来教你规矩的,你怎可如此懈怠!枉费太后一片苦心。”
九珠嗤笑,“齐嬷嬷你恐怕还没弄清楚,我学不学规矩,懂不懂礼仪,陆永庭照样会八抬大轿娶我做正房夫人,陛下圣旨上可说,我是贤良淑德,温柔娴静的姑娘,你可不能打陛下的脸,小心太后第一不饶你!”
齐嬷嬷忍着气,不愿计较转身出去了……
不多时,孔嬷嬷慌张进来告知,说齐嬷嬷背着包袱气冲冲的走了,拦都拦不住……
这大好事让九珠乐了,孔嬷嬷却愁了。
又不多时,江宏派人来请九珠去书房喝茶……
“齐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连祖父都要给她三分面子,你怎么可以得罪她!”
江宏拍腿气道,“你把人家气跑了,她肯定会在太后面前编排你,看着吧,你会有苦头吃的。”
九珠敢这么做,就不怕得罪谁,她不以为然,“又不是我请她来的,是她自己来的,现在也是她自己要走的,又不是我赶她的。她自己教不了我,吃不了一点苦,自己跑了,这能怪我吗?”
江宏嘲讽,“哟,死丫头,这么能说会道,等太后召你的时候,你可不要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才好。”
九珠心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江宏眉头紧皱,他总感觉九珠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状态。
“哼!不知天高地厚,你有栽跟头的时候。”
九珠笑道:“栽了跟头,不还有祖父垫着嘛。”
“你想得倒美!”江宏略恼的瞥了眼,“等你嫁出去,老夫的任务也就结束了,你栽什么跟头,惹什么祸,那都是你夫君的事,和老夫没有半毛钱关系。”
九珠似有委屈道:“看吧,我就说指望不上祖父,以后就算嫁过去,过的不好,被陆永庭责骂,被他暴打,被他的妾室姨娘欺负,我也不会回娘家哭诉,您放心好了。”
江宏:“你别在这里矫情,你怎么就认定他会骂你,打你?”
九回了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
江宏哑然。
“祖父,还有不到两个月我就要出嫁了,你就少管束我,多爱我一些,让我快乐过完这几天吧。”
这话虽然听起来就像活不到以后似的,但确实还有几分道理,能让她开心就不要让她不高兴。
思忖片刻后道:“齐嬷嬷回了宫,我怕明日太后会请去你喝茶,这样吧,你从现在开始装病,届时祖父好有借口帮你推脱。”
九珠又惊又喜,连忙点头。
九珠走后,江宏长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是不是祖坟上出了问题,不然为何他江家出来的姑娘没一个可心的。他阿姐江敏是,女儿江宣是,孙女江九珠是,外孙女王梦芙也是,一个个都是一言难尽。
怪哉!
好在他还有二儿子家的两个孙女,现在还算正常,就是不知道再长几年会不会出现什么变化……
果不其然,第二天,宫里就有人来请九珠进宫,好在九珠“病”了,起不了床。自然也没能去宫里喝茶。
连“病”了两日,陆永庭登门了。
过了明路的未婚夫婿,又得江老爷的允许,陆永庭进了九珠的屋子。
江老爷提前派人来通知九珠,陆永庭要来屋里探病,让她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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