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肚子也叫了起来，一早过来饭也没吃，站一上午这会也饿了，左右瞧了瞧，一边刚好有一卖煎饼的小摊，便走了过去，这会前头有三人排队，等了十分钟才轮到，

　　 “老板，你这煎饼咋卖的？”

　　 “两毛一个”，摊贩道。

　　 “行，你给我来个！”钟跃民兜里掏钱给了人。

　　 “好嘞，你稍等！”小贩收了钱，手法娴熟的摊起煎饼来，钟跃民瞧着稀奇，道：

　　 “师傅，你这手艺可以啊，我看应该是干了不少年了。”

　　 “呦，你给看出来了？”小贩边摊煎饼边道：

　　 “不瞒你，我啊过去是在国营饭店摊煎饼的，干了十多年呢。”

　　 “是嘛，那现在怎么来摆摊了？”

　　 “嫌钱少呗！”摊贩直说道：

　　 “过去我在国营饭店工作，一干就是一天，工资每月也就三四十，现在不一样，我只是早晚出摊，工作自由，没人管着，我跟你讲，要是赶着好时候，我一天能卖百来张煎饼，平均每天也能有五六十张！”

　　 “呵！”

　　 钟跃民诧异了，道：“那你这一天销售额就有十几块钱，刨去成本开支，一天七八块总有吧？一月就是两百多，厉害啊！”

　　 摊贩咧嘴一笑，“还成，还成！”

　　 小贩把摊好的煎饼用张油纸包裹住递过来，“来，你的好了！”

　　 钟跃民接过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道：

　　 “师傅，我看你这摊煎饼工序并不怎么复杂，家伙事也不多，有个小车，准备这些原材料，瓶瓶罐罐的佐料，我看就差不多了，是吧？”

　　 小贩听出了点意思，挺戒备道：“哥们，你不会也想摆摊卖煎饼吧？”

　　 钟跃民没否认，

　　 “有这想法，不过师傅，你别紧张，我要是摆摊，肯定不会在这里跟你抢生意，京城这么大，别的地儿多了去了，你不用这么防着我，看我这一身军装没有？我啊退伍兵，部队待了十几年了，回到地方也没找个好工作，这不只能自谋生路了。”

　　 摊贩点点头，

　　 “你不说我都知道，我在这边摆摊，像你们这种穿军装的来转业办找工作的，不少，这段时间是越来越多，你们也都不容易，哥们，这煎饼你看着简单，真要自个上手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火候、时间，什么时候翻面，什么时候涂料等等，都得把控好，不然煎不上那味来。”

　　 “是嘛？”

　　 钟跃民跃跃欲试，道：“师傅，要不我再来一张，我自己来煎，试试手，你看成嘛？”

　　 “行行，你来吧！”

　　 钟跃民把手里的煎饼几大口给塞进了嘴里，然后来到摊位后头，有样学样的跟着先前小贩的操作摊起来，这时小贩道：

　　 “哥们，我去边上公厕上个厕所，憋一上午了，你帮我看着点摊子！”

　　 “成，你去吧！”

　　 小贩匆匆离开，钟跃民埋着头，继续他的煎饼事业，

　　 “哎，师傅，煎饼怎么卖的？”这时有顾客来了。

　　 钟跃民随口道：“两毛一个！”

　　 “那你给我来一个！”

　　 “你稍等！”

　　 忙乎好一番，这煎饼总算给摊好了，包了油纸递给人，这才发现是一姑娘，长得挺清秀，长相不错，“来，你的煎饼！”

　　 姑娘一手接过，一手给钱，咬了口，道：

　　 “喂，你这煎饼都烂糊了，你看看，黑乎乎的！”

　　 钟跃民道：“对不住啊，我这第一次烤，你多担待着些！”

　　 “第一次？”

　　 这时小贩上厕所回来了，钟跃民把手里两毛钱给人，道：

　　 “师傅，来个客人，我帮你把煎饼摊好了，这是钱，你收好！”

　　 也不多留，转身离去了，没走多远呢，后面那姑娘追上来了，

　　 “喂，你等会！”

　　 钟跃民停下脚步转过身，见是刚才那卖煎饼的姑娘，那一边嘴角还是黑的，看着有些滑稽，打趣道：

　　 “怎么，姑娘你有事啊？不是找我算账来了吧？我事先声明啊，我可没钱，一分钱没有！”

　　 姑娘道：“我发觉你这人嘴挺贫的，以前是怎么混进部队的，一点不像个军人，还是干部呢，哼！”

　　 “嗯？”

　　 钟跃民诧异，道：“怎么，你认识我？”同时又把人好一番打量，确定以前不认识。

　　 “你不用这么戒备”，女人道：“我刚才也在转业办那办公室里面，恰好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喔！”钟跃民点头，这下算是明白了，“那你这是有何指教！”

　　 姑娘道：“指教不敢当，我就是对你挺奇怪的，哎，你脑子没毛病吧？我是说疾病什么的？”

　　 “这话怎么说？”

　　 钟跃民道：“我脑子要有毛病，参军体检都过不了。”

　　 “这倒也是”，姑娘道：

　　 “那我就纳闷了，你说转业办那边给你安排了公安局刑警队的活，多好的工作，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是一秒不考虑，直接走人了，家里给安排更好的活了？”

　　 钟跃民一笑道：

　　 “我家里要安排了工作，我还需要今儿一早就过来，排队两个多小时，来这折腾干嘛。

　　 人跟人不一样的，在部队待了十几年，好不容易退伍，自由了，再进入另一座‘军营’，被人管着，可受不住，我得好好享受享受这无拘无束的生活，人生苦短，千万别压抑苦了自己。”

　　 姑娘笑着道：

　　 “你这人还挺逗，说的部队，刑警队是牢房一样，人生苦短不假，你要享受无拘无束的生活，也没毛病，但一切都要以物质为基础，饭都吃不饱，那就不是享受了，而是遭罪！”

　　 钟跃民道：

　　 “我没说不工作啊，刚看见我摊煎饼了吧？我啊，准备支个摊，就摊煎饼，一天挣个十几二十的，一点不成问题！”

　　 姑娘愣愣的看着对方，道：

　　 “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一个堂堂营级干部，摆摊卖煎饼，你脑子没进水吧？”

　　 “进啥水啊！”

　　 钟跃民道：

　　 “我可是很认真的，咱不偷不抢，凭本事挣钱，不丢脸吧？现在也别提什么营级不营级了，咱就是普通小老百姓，讨个生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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