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逝去的老友复仇,宝叶选择了潜入敌营。
为此,付出了极为沉重的代价。
之后,隐忍无尽岁月,潜牙伏爪,只为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
没人清楚,宝叶在过往那漫长岁月中,是如果度过的。
也没人懂得,他这等一位曾威慑无边海,震烁诸天的一代魔祖,为何能隐忍到这等地步。
可现在,随着燃灯佛摊牌,这一切都成空了!
那漫长的隐忍和等待,尽数化作乌有。
那为此付出的心血和时间,也付之东流。
非但如此,到头来还要被燃灯佛利用,去做一件注定会是悲剧的事情。
这一切,对宝叶魔祖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无比的打击。
一时间,哪可能接受得了?
他神色变幻,沉默不语。
许久,他才长吐一口气,道:“当年,我应该效仿燕赤真的,纵使战死……起码也能宰几个混账东西。”
燃灯佛盘膝而坐的身影寂静不动,眼眸闭合,一语不发。
宝叶凝视燃灯佛片刻,最终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而去。
直至他身影消失,古花仙的身影随之出现。
“你就让他这么走了?”
古花仙道。
“子母牵心蛊是上不得台面的小道,可往往这种小道在拿捏一个人时,总能起到不可思议的妙用。”
燃灯佛缓缓睁开眼睛,“不管他在对付五欲魔尊时会耍什么幺蛾子,到那时,我自会操纵其心智,帮其杀了五欲魔尊。”
古花仙道:“你之前说要做三件事,这是其中之一,其他两个是什么。”
“明空山一战后,帝厄便躲起来了。”
燃灯佛道,“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筹谋什么,我想借苏奕之手,试一试帝厄。”
古花仙眼瞳收缩,“你疯了!若帝厄察觉你的用心,必轻饶不了你!”
“错了。”
燃灯佛道,“我是在帮他。”
“那……你打算如何做?”
“你且等着看就是。”
燃灯佛守口如瓶。
“那第三件事又是什么?”
古花仙问。
“前些年,帝厄封禁了无尽战域的入口,李浮游当年结交的那些故友,到如今还被困在其中。”
燃灯佛道,“若我所料不错,苏奕必然会在黑暗神话时代来临前,去把他前世那些故友救出来。”古花仙冷笑道:“怎么,你又想在无尽战域中做局?那鬼地方变数丛生,分布不知多少禁忌般的诡异事物,当年我们和李浮游他们在无尽战域斗了那么久,轮
伤亡,我们这边可最为惨重!”
无尽战场!
一个神主级人物眼中的大凶禁区。
很久以前,李浮游就是殒命其中。
而燃灯佛、钓鱼佬这些大敌,也曾在无尽战域中吃过许多大亏。
他们阵营的一部分同伴,都是死在其中。
“不,这次无须做局。”
燃灯佛道,“只要苏奕前往无尽战场,这次就注定凶多吉少!”
“而我要做的,不是布局,而是给苏奕创造一个前往无尽战场的机会。”
燃灯佛道,“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苏奕把他当年那些故友救出来,可若苏奕只要遭殃……势必将真正的万劫不复!”
古花仙不解:“他若死在其中,轮回怎么办,纪元火种有怎么办?”
燃灯佛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道:“那就得看缘法了。”
……
黄沙漫天席卷,天穹都被染成昏黄之色。
这是一座处于瀚海之畔的小城,名字就叫黄沙城。
城中都是凡夫俗子,并且生活都过的很艰难和贫瘠。
但凡有点能耐的人,都早已受不了这鸟不拉屎的贫瘠生活,早早地远走他乡。
而如今留在城中的,大都是老弱病残。
神域天下无尽浩瀚,既有诸神栖居的顶级名山福地,也有类似黄沙城这般贫瘠破落的边野小城。
已是傍晚。
落日在漫天狂沙中都变得像个蛋黄,昏暗的天光暗淡昏沉。
一个枯瘦老人蹲坐在自家大门口的破旧台阶上,浑浊的眼神怔怔地看着远处的落日。
风沙吹来,溅得他满身沙尘,花白凌乱的胡须和头发也随着风在狂舞。
他眯起了眼睛,枯瘦苍老的脸上尽是刀刻出来般的皱纹,枯瘦佝偻的身影蜷缩在那,像一条看守家门的老狗。
“老爷,上香的时辰到了。”
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房门开启,走出一个瘸腿、断臂、独眼的老仆。
“呸!”
老人吐了一口痰,痰里都是沙子。
旋即,他起身走进了家。
说是家,实则是一个破落不堪的小庭院,只三间房,到处都是灰尘,窗棂都已破损,屋顶的瓦片缺漏了大半。
老人径自走进一座相对完整的房子。
这是一座灵堂。
供桌上,陈列着密密麻麻的灵位,每个灵位上都镌刻着名字,前边点着蜡烛。
供桌前,矗着一座香炉。
瘸腿断臂独眼的老仆,将早已准备好的三炷香点燃,交给了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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