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兹推开车厢门,邵明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放下裤腿,挡住自己的小腿。
房间里一片混乱,衣服,弹匣,喝光的水瓶四处散落,丝毫没有收拾过的迹象。
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盒打开的吗啡,两个已经被抽干的注射器放在一旁。
里兹眉头微皱,指向桌面上的针头。
“你应该少用点那个。”
“我看到剂量了的。”
邵明连忙用几张纸把针头包起来,从窗口扔了出去。
里兹看着他,神情复杂。
吗啡具有成瘾性,毋庸置疑。
但邵明的头受了伤,还不能说是对药产生了依赖。
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头疼吗?”
“现在不疼了。”邵明转过身准备穿鞋,“我们出发吧。”
“你应该睡一会儿。”里兹说道,“你的头受了伤,刚刚又消耗了不少精力。”
“睡不着。”邵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眼睛闭上了,很累,但就是睡不着。”
“学学曹喆,他已经睡死了。”
“他心大,我比不过他。”
“不过我不建议你去。”里兹后退一步,做出要关门的样子,“好好休息,别太依赖药品。”
“你们需要一个熟悉路的人。”邵明绑上一只鞋的鞋带,将打好的结塞进绳下,“城内情况太复杂,只有我和曹喆进去过。”
“别忘了我们一直在你们头顶。”里兹说道,“况且曹喆肯定会和我们一起去的——只有他会操纵吊车。”
“他不是……”
“他是在睡觉。”里兹看了看手表,“我们一个小时后出发。”
“既然你一直把团队看得那么重要,那每个人都应该承担自己的责任。”
“你需要对团队负责。”里兹提醒道,“不该逞强的时候不要逞强就是对团队负责。”
包厢门被关上,邵明重新躺下。
他揉揉自己小腿上的针眼,吞了一口唾沫。
阿司匹林虽然同样有治疗头痛的效果,但属于外周镇痛药,和吗啡这种直接向中枢神经发动“攻击”干扰痛觉的药品相比自然是效果更差。
吗啡注射吸收后有部分会通过血-脑屏障进入中枢神经系统,作用于中枢阿片受体,产生欣快感。
在减轻痛苦的同时也让人心情放松。
这样的药效对刚刚经历了大量运动,才从生死线上下来的邵明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东西。
他盯着天花板,思考再三,坐起身,将吗啡塞进了防弹衣的包里。
里兹思考的目光深深留在他心中,那种目光除了思索以外,仿佛还带着其他的情绪。
担忧,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情绪。
由于无人机的巡航有限,保守起见,团队还是需要接近城区以后再放飞无人机。
只不过已经知道了翻车的位置,尸群也不在城市内,已经比刚才省去了不少麻烦。
GBKF和轻卡一同向着城市驶去,前车内坐的自然是曹喆和里兹,以及负责警戒的罗楠。
装甲吊车虽然可以遥控操作,但它不会自己把储物箱里放着的绳子钩在侧翻的越野车上。
后面则是兰伯特,邵明和安东尼组成的后勤小队,他们将保障无人机的正常运作。
GBKF有惊无险地驶过铁路桥,引起的微小震动并没有让桥下铺设的炸药“醒过来”。
邵明看着屏幕上的无人机飞过铁路桥,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那里有几乎成吨的炸药,但迫于知识有限,只能任由它们在桥下受潮变质。
看着屏幕上满目疮痍的城区,安东尼好奇地问:“为什么……一开始,我们……不让无人机飞这么高啊?”
“因为最开始的天气状况并不允许无人机飞那么高。”邵明回答道,“狂风骤雨,无人机是没办法飞这么高的。”
“无人机不是万能的,我们的情报系统也没有强大到能支撑监控整个城市。”兰伯特撇了撇嘴,“如果一两架无人机可以被称作是‘系统’的话……”
“你是看到了的,刚才他们两人徒步被尸群追赶,又开着车在城里横冲直撞,那是一个人两个人都看不过来到底是啥情况。”
“如果,我们不和营地打仗,”安东尼又开始连说带比划,“为什么,要把越野车救回来?”
“保不齐需要秀一下肌肉。”邵明说道,“越野车头顶上的榴弹是我们唯一可用的曲射火力。”
“虽然比不上营地内的155火炮,但是足够让指挥官知道我们有开枪的决心。”
“火车目标太大,防空炮弹药有限,移动也不灵活,只能说是鱼死网破的时候有用。”
兰伯特说:“有时候你在外面就是这样,也许要做很多看上去是无用功的事情。”
“就像我们检查轨道,搜查城市,可能它本来就在正确的方向上,可能城市里没什么丧尸,但你必须要去做。”
“我们走的是薛定谔的铁路,当你到达下一个地方之前,你永远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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