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庆城。
这是一座大城,规模比三河郡更大,城池也更高、更坚固。
长孙恭身披铠甲,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浓眉大眼大嘴的战将,此人便是长孙恭麾下第一战将尉古真。
北面出现一支军队,打着两杆将旗,写着“汤”“邓”两个大字。
尉古真说道:“大将军,副将和参将回来了。”
汤弼臣是东大将军府的副将、邓渊是参将,所以尉古真这样说。
长孙恭望着军队缓缓回城,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悲愤。
“这就是陛下想要的结果,我十万精锐,只回来五万!战将阵亡四人!”
回城前,汤弼臣就从登仙城送回战报,告知三河郡大败,增援的十万精锐只剩下五万多,伤兵留在登仙城休养,他们火速回援平庆城。
尉古真叹息道:“听说贺兰勃统领的八万军队几乎全军覆没,打得非常惨烈。”
北面城门缓缓打开,吊桥放下,大军入城。
副将汤弼臣、参将邓渊见了长孙恭,两人同时眼睛一红,声泪俱下。
“大将军,弟兄们打得好惨...”
长孙恭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我都知道了,我已经表过一次忠心了,这是最后一次!”
“辛苦你们了,辛苦了各位将士!以后不会再有此等事情发生!绝对不会!”
尉古真望着入城的士卒,问道:“丹国围攻平庆城,陛下没有援兵吗?”
汤弼臣无奈地摇头:“能让我们回来就不错了,贺兰勃剩下的兵马全部被收了。”
这话说得大家寒心,长孙恭更是一腔怒火。
当初帮助姚乾夺取帝位,说好让他们掌兵享富贵,这才几年,就开始削夺兵权。
“别指望他们了,靠我们自己吧!”
参将邓渊无奈地摇头。
副将汤弼臣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长孙恭:“大将军,这是国师给您的信,陛下也看过。”
长孙恭接过信,用力撕开,抖了抖,书信展开。
看过后,长孙恭冷笑道:“原来如此,说得好听,就是让我们死守,消耗我们的兵力。”
看完,长孙恭把书信撕得粉碎,说道:“好了,我们十万兵力足以守住平庆城,无须依靠他人!”
“让弟兄们休息一天,准备迎战!”
汤弼臣、邓渊立即回到军队,准备迎战慕容煌。
...
齐国,京师。
昭明殿正在朝会,宇文淑身穿龙袍,头戴冕旒,坐在龙椅上。
碧玉站在左侧,内舍人屈莲站在右侧,两人一左一右。
底下是朝中百官,除了禁卫军副统领张珂是武将以外,其他都是文臣。
武将都在三河郡打仗,朝中几乎只剩文官。
“户部已经亏空,三河郡的饷银须再筹措。”
户部尚书柳锡为难地禀报财税状况,朝中诸公听得脸色沉郁。
三河郡大战一个多月,耗费天量银钱、粮米、军械,朝廷有点吃不消了。
去年刚刚在细柳城大战,今年又在三河郡大战,加上梁家和八王府的混乱,刚刚恢复的朝廷税赋又到了崩溃的边缘。
“没有办法吗?”
宇文淑冷冷问道。
户部尚书柳锡摇头:“只剩下加派税赋,提前征收来年的税赋。”
就是透支财政,让百姓预交税赋,相当于杀鸡取卵。
御史大夫侯文廷立即反对:“梁骥、宇文护肆虐时,已经征收了许多税赋,百姓处于挣扎的边缘,去年才刚刚减轻税赋,如果再次预收,势必激起民愤,引发动荡。”
户部尚书柳锡无奈道:“侯御史,我岂不知预收税赋将激起民愤?三河郡正在激战,姚乾倾巢出动,如果镇北侯没有足够的钱粮打仗,我大齐有灭国之危!”
朝堂骚动起来,大部分都赞同柳锡的提议,让百姓再忍一忍,打赢了三河郡的仗再说。
宇文淑听得头疼,百姓真的很困苦了,加派税赋必定激起民怨,可如果没有钱粮打仗,后果更严重。
这是两难的选择!
宇文淑看向屈安世,问道:“太宰以为如何?”
屈安世叹息一声,走出来拜道:“加征税赋必定激起民怨,但三河郡的战斗必须胜利,老臣以为...”
门外,有一个侍卫匆匆上殿,拜道:“启奏皇上,三河郡急报!”
百官回头看向门外,一个信使匆匆上殿,背上一封战报。
“拜见皇上。”
“快!”
宇文淑很激动,朝中百官也很激动,有些人身躯微微颤抖。
三河郡的成败,关系着大齐的存亡,关系着他们的身家性命和前途。
信使解下包袱,禁卫军立即上前接了,信使退出大殿。
禁卫军将盒子呈给碧玉,碧玉拿着盒子,确定封泥完好,然后小心地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战报,上面盖着镇北侯印,封泥完好。
“皇上。”
宇文淑接了战报,揭去封泥,徐徐展开战报,躺下百官屏住呼吸,等待宇文淑发话。
宇文淑凝重的脸色徐徐展开,露出欣喜之色,堂下百官都是人精,见宇文淑这个表情,知道前线有好消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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