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进了侯府,迈过二门,朝春晖院走去。
才迈步进春晖院,清韵就察觉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丫鬟婆子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怪异。
清韵也没在意,就径直进屋了。
刚走到屏风处,清韵就凌乱了。
屋内,周梓婷在说话,她声音发嗲,带了羞涩道,“三表妹,胆子也太大了些吧,她和楚大少爷共乘一骑已经出格了,她怎么,怎么还非礼楚大少爷,这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下文来。
这就是说话的技巧了,尤其是背后说人坏人。
这样说,才不容易留人把柄,而且大家都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意思。
另外,这样还体现了她的端庄守礼,瞧瞧,人家连说都说不出口,清韵可是做了呢,高下立见,清韵太过孟浪不要脸了。
清韵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能把她自己噎死过去。
清韵深呼两口气,迈步走进去,瞥了周梓婷道,“梓婷表姐,楚大少爷说我摸了他,你们都信,我说我没有,你们信吗?”
一句话,问的周梓婷哑巴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清韵了。
她说不信,那她就是相信外人,不相信自家人。
可她要说不信,那她方才背后说清韵,那就是自扇耳光。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所以周梓婷选择逃避了,她笑道,“你不是去见太后吗,怎么是楚大少爷送你回来的?”
她不回答。清韵也没一再追问,只道,“太后在安王府,我不便去安王府见太后,所以楚大少爷送我进宫见皇上了,他求皇上赐婚,为了让皇上信服。所以我们共乘一骑。”
老夫人望着清韵。声音有些迫切的问,“皇上赐婚了吗?”
清韵摇头,“没有。”
老夫人眸光瞬间黯淡了三分。
要是有圣旨赐婚。她就安心了。
大夫人眉头陇紧,望着老夫人道,“太后召见,虽然在安王府。清韵不便去,可就这样贸然违抗太后。恐怕不妥吧?”
老夫人有些不悦,瞥了大夫人一眼道,“清韵和楚大少爷一同进了宫,定然会将不便之处禀告皇上。皇上知道,太后那里,就不算违抗了。”
大夫人眸光偏冷。
就算不算违抗太后。那太后心底肯定有气,兴国公也会恼了侯府。侯府四处树敌,有什么前途可言?
清韵姐妹出嫁了,侯府将来是她儿子的,她也是为了侯府好!
大夫人努力沉住心,望着清韵道,“帮清柔买的药膏,你记得帮着催催楚大少爷。”
清韵眸光一沉。
沐清柔有一瓶子药,足够她用三天了,之前说三天后再送来,大夫人一点不急,如今却催她起来了。
只怕她将药送上,她们会真的逼她自尽。
清韵没有回答,老夫人就道,“侯府有求于人,清柔又不是没有药膏用,急什么?”
大夫人赔笑道,“我这不是怕安郡王和逸郡王的事惹的楚大少爷心烦,怕他把药膏的事给忘记了,提醒他一下,也放心些。”
她解释了两句,这事便没人再继续了。
老夫人见清韵眉间有疲色,便摆摆手,让清韵回泠雪苑歇息。
清韵就盼着这一刻呢,她赶紧要福身。
外面,周总管进来了。
清韵就没有福身了,等周总管上前禀告道,“老夫人,派去安郡王府和栖霞寺打听的下人回来禀告,三姑娘没有去安王府,太后震怒,皇上派了公公去传了话,太后就火气冲冲的回府了,据太医说,安郡王还昏迷着,滴水未进。”
周总管说着,老夫人就问道,“那逸郡王呢?”
老实说,她还真希望上门求亲的是逸郡王。
献王府身份尊贵,手握重兵,而且他不涉及党争,不像镇南侯府和安王府,万一夺嫡失败,那可就是灭顶之灾。
安定侯府和他们是亲家,也难逃责罚。
周总管回道,“下人去了栖霞寺,倒是没瞧见逸郡王的人,不过今儿去栖霞寺进香的人,比以往初一十五加起来都多,尤其是多了不少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部分人是想瞧瞧平素嘴巴很毒,一副天下闺秀皆不入我眼的逸郡王为了倾慕之人,形容憔悴,欲遁入空门的模样,另外一部分,则想趁虚而入……。”
周总管说着,远在栖霞寺禅房的逸郡王连打了两个喷嚏。
他捂着肚子,一脸憔悴神情。
门,吱嘎一声打开。
他立马从蒲团上一跃而起,可见是小厮端着托盘来,他眼睛微微眯紧。
那托盘上有两个小菜,一个青菜豆腐,另外一个不知道是什么菜,但素的很。
还有一碗白米饭。
他看清楚菜,两眼一耷,又转身走了回去。
他胳膊一伸,就直接倒下了。
小厮见了,就道,“郡王爷,这菜虽然是清汤寡水了些,好歹吃两口垫垫肚子啊。”
逸郡王苦了张脸,“这菜嘴里都淡出鸟来了,这栖霞寺,好歹是皇家寺庙,每年朝廷拨多少钱给他们,没钱买盐吗,等爷回了王府,买几大车的盐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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