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魏无羡静静的伫立着……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摆设……一切如旧,却独独少了那个人……
少了那个披麻戴孝的身影;
少了沁人心脾的檀香气息;
少了那一声独有的:魏婴。
竟不知,从何时起,已经习惯了赖在那个人的怀里,习惯了不长手不长腿的日子,甚至已经习惯了家规的束缚!
竟不知,习惯竟是如此可怕!
原来,没有了那个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静室。
原来,有了那个人,即使在下雪,看到他就是春天。
魏无羡只觉得眼眶渐渐潮湿,随即不争气的眼泪悄然滑落……
泪眼朦胧中,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白色人影……
那个一袭白衫,飘逸脱尘;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盈飞舞,专注而深情的珀色眼眸,笑意浅浅淡淡……
“魏婴……”仿佛天籁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魏无羡纹丝不动,无声的眼泪源源不断悄然滴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缓步轻抬,坐到榻上,轻轻抚摸着那个人枕过的半边枕席……
“一寸柔肠情几许?薄衾孤枕,梦回人静,侵晓潇潇雨……”
魏无羡低低自语,良久,悄然伸手,床头上的拨浪鼓已经收入怀中。
再次来到寒潭洞,魏无羡远远的站着,一双媚眼死死盯着寒潭洞的方向……
冷风吹过,魏无羡一袭乌衫骤然扬起,如墨黑发在风中狂舞。暗夜中,头顶那一抹灿烂的珊瑚红,和那张盈盈泪光的精致脸颊,在清冷夜色中却是相得益彰,极致的凄美,极致的悲凉。
“蓝湛,我走了,魏婴会等着你;等着二哥哥将魏婴藏起来,陪魏婴看春花秋月,四季变换;等着……魏婴等着和二哥哥天天!……魏婴再也不求饶,魏婴愿意和二哥哥无数次天天,魏婴都愿意……”
满目泪痕中,魏无羡嘴角上扬,努力露出一抹笑意,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大颗的泪珠从已经黯淡无光的眼眸,汩汩而下,顺着脸颊无声的划过上扬的嘴角。
情是什么?
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是,一声魏婴,你拥我入怀,疼我入骨;我醉梦天天,甘愿柔若无骨。
是,白衣蒙尘,情动避尘现血光;青衫落泪,为你陈情现锋芒。
暗夜中,黎明渐渐逼近,云深不知处依然万籁俱寂,悄无人声……
一条瘦削的黑色身影,仿若游龙,轻盈而矫健,快如闪电掠过山门口,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思追,阿羡何时离开的?”看着空荡荡的静室,蓝曦臣微微蹙眉。
蓝景仪一脸紧张,蓝思追已经泣不成声……
“泽芜君,思追没有看好魏前辈,思追醒来时魏前辈已经不见了。”
“唉……”蓝曦臣一声轻叹……
“罢了,阿羡若要离开,谁又能看的住。”
“泽芜君,魏前辈他,他不会……”蓝景仪眼中带泪,更是一脸担心。
“不会!”蓝曦臣斩钉截铁……
“阿羡不会不顾惜自己,有忘机,一定不会!”
蓝思追两人对视一眼,擦了擦脸颊泪水,稍稍放心。
此时,蓝启和已经拎着医药箱匆匆而来。
“曦臣,魏婴呢?”
“七叔,不必了,阿羡已经离开了。”蓝曦臣缓声道。
“离开?去哪里?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
蓝曦臣默然不语,蓝思追两人又忍不住暗暗垂泪。
“唉……真是一对苦命冤孽……”
蓝启和深深叹气,不觉摇了摇头。
一抹淡淡的清香传入鼻尖,身为医者的蓝启和心中蓦然一动,双眼不觉环顾四周……
“紫莲!”蓝启和突然的惊呼,让几人皆是一愣。
蓝启和却是快步走向摆在蓝忘机书案上,插在一只琉璃瓶子里的紫色莲花……
“千年紫莲!这是千年紫莲!!”
蓝启和欣喜若狂,失声大喊。
蓝曦臣闻言快步靠近……
“七叔,有何不妥?”
“曦臣,这是千年紫莲,百年来,从没有人见过,我也只是在古籍上看过,却不曾想竟然在忘机这里能一睹真容。”蓝启和死死盯着眼前的一抹魅紫,仿佛担心一眨眼,就会消失。
“七叔,此物何解?”
“何解?曦臣,忘机有救了!千年紫莲。不仅能解世间一切奇毒,而且服用后,将百毒不侵。如若有奇缘,食用紫莲果实,还能返老还童,容颜永驻!”
一向沉稳的蓝启和双眼闪烁着按捺不住的欣喜若狂,一张清瘦的脸颊也因为激动更是熠熠生辉。
“啥?真的?”
蓝景仪已经迫不及待大喊,犹带有泪痕的脸颊闪烁着别样的光辉。蓝思追则是泪水再次狂涌而出。
“七叔,忘机……忘机他……情蛊可破?”蓝曦臣有些不敢相信,声音竟然颤抖。
蓝启和连连点头,嘴里不停的嚷嚷:“放心!放心!必可根除!经此一难,忘机将再无人可伤!”
“七叔,可当真?”蓝景仪迫不及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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