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坞十里莲塘。
筱清竹和江枫眠相对而立。
“清竹,你可想好,真的非去不可吗?要将阿羡一人放在家里?”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个事情。十日之后如果我和长泽还没回来,烦请枫眠哥将魏婴送至云深不知处,交给我师兄蓝启仁收养,清竹感激不尽。”
“清竹,我会将魏婴接到莲花坞,有我在,你放心!”
“莲花坞?江宗主,你想接魏婴去莲花坞?”筱清竹盯着江枫眠眼里充满了怀疑。
“你可有想过虞紫鸢?她可会同意?她又岂能容得下魏婴?”筱清竹继续道。
“我…我会保护好魏婴!你尽可放心!”江枫眠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但是依然坚定。
“江宗主,虞紫鸢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魏婴待在莲花坞恐怕会起祸端,还是听我的吧,十日之内我和长泽必回,如果不回,就不要再等。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请江宗主成全。”
“清竹,你又何必如此?我知道是我错了,都是我对不起你,你难道还不能原谅我?”江枫眠一脸痛色,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现。
筱清竹似乎也有些伤感,不发一语。
“时至今日,你还给我提原谅,又有何意义?”筱清竹道。
江枫眠有些羞愧,低头不语。
“枫眠哥,你可知你错在哪里?”筱清竹继续道,语气波澜不惊。
“我?……”江枫眠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口。
筱清竹嘴角略微上扬,清秀的脸颊现出一丝苦笑。
“枫眠哥,当初因为你优柔寡断,不懂得拒绝,才让虞紫鸢有机可乘,这是一错;又因为你的懦弱,畏惧虞氏家族,弃我于不顾,和虞紫鸢成了亲,背弃了我们的誓言,这是二错;既然已经成了亲,就应该放下过往,珍惜枕边人,可惜你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贪念旧情,作茧自缚 ,终究是害人害己,造成如今你和虞紫鸢水火不容的局面,此为第三错!“筱清竹轻言细语,脸色清净如水。
江枫眠却已经是一脸痛色。
“往事不可追,错已铸成,我终究是对不起你和三娘子。”江枫眠终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既知如此,就不要再勉强。魏婴自小就很独立,性格顽皮好动,也许由蓝师兄教导未尝不是好事。但求江宗主成全!”筱清竹继续道,语气不卑不亢。
“阿娘,羡羡等你回来,羡羡哪儿也不去!”一直站在身边的小魏无羡,晃着筱清竹的衣袖小声说道。
“阿羡,阿娘要去夜猎,时间可能会很长,江叔叔会来接你,去一个很好很好的地方。那里很漂亮,也很好玩,还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小哥哥会和你一起读书,一起练剑,你乖乖在家待着,好不好!”筱清竹蹲下身子,扶着小魏无羡双肩,柔声道。
“阿娘,羡羡不要离开阿娘!”小魏无羡嘟着小小的嘴唇,执拗的摇晃着身子。
“好,阿娘答应你,阿娘不离开羡羡!”筱清竹将小魏无羡拥进怀里。
“清竹,你为何一定要去那里,上百年来,有多少修士都去乱葬岗一试身手,无一例外生还,包括温氏!你又何必!”
“枫眠哥,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既入玄门,责无旁贷!”
“可是……”
“好了,江宗主不要再说了,”筱清竹打断江枫眠,道:“既已谈妥,我们也该走了。你,也该回去了,不然恐怕又会无端起祸端。”筱清竹意味深长的看了江枫眠一眼。
一声清亮婉转的笛音幽幽旋转着,江枫眠看了看远处站在一头毛驴边,正在吹笛的魏长泽,眼神复杂,终是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
小魏无羡牵着母亲的手,欢快的走着,一边不时的将手指放在口中,娴熟的吹着口哨。
筱清竹嫣然一笑,蹲下身子,抚摸着小魏无羡脸颊道:“阿羡,你要记住,做人要永远记着别人对你的好。无论何时,都要向前看。记住了吗?”
“嗯,阿娘,羡羡记住了!”小魏无羡努力的点着头。
“羡羡,你真是阿娘的好孩子!”筱清竹将小魏无羡揽在怀里,随即抱起小魏无羡,小魏无羡抱住母亲的脖颈,乖乖的趴在肩上,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夕阳下,小魏无羡坐在毛驴上,听着父母的谈笑风生,听着父亲不停的讲着笑话,听着母亲认真地说着,笑着,时不时的抱一下小魏无羡。
此时的小魏无羡只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孩子,开心的笑着。肉嘟嘟的脸蛋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酒窝,甚是乖巧可爱。
随着父亲笛音的响起,小魏无羡不觉跟着吹起了口哨,虽然略显稚嫩,但是却充满了幸福,充满了满足。
远处,江枫眠依然伫立,默默的看着渐渐远去的人影,想起筱清竹说的话,脸上有些失神。
“清竹,终是我对不起你!你一定要安全回来。魏婴,我会替你照顾。”
云梦,通往莲花坞码头的繁华街道上,人流如织,个个都是锦衣华服,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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