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江澄并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一个人来到了莲花坞水月亭。脑海中回忆着刚才魏无羡的话,想着少年时自己和魏无羡一起练功,一起摸鱼,一起摘莲蓬,一起闯祸,然后一起被母亲责罚。想着每次回家都有阿姐的莲藕排骨汤。这一切仿佛就是昨天的事。不曾想弹指一挥间已是匆匆十几年。
如今魏无羡再次为人,本以为可以重修旧好,共创莲花坞辉煌,却不料时移世易,已是物是人非。终究是因为自己的懦弱,魏无羡虽然近在咫尺,却已是天涯海角再难同舟共济。曾经欢声笑语的莲花坞,最终只有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苦苦支撑。
江澄心中一阵苦涩悲凉。
正黯然伤神,一阵宛转悠扬的琴声响起,音色柔和优雅,宛如山涧中的一股清泉,那么悦耳。缓缓流进江澄心里。
江澄情不自禁寻着琴声而去,竟然来到了聂怀桑的房间。
原来是聂婉儿在给聂怀桑弹奏清心音。
江澄站在门口静静的听着,只觉得今夜的琴声仿若天籁,缓缓的从他的心房抚过,那么轻柔,那么温暖。
聂婉儿孑然雅致的身影慢慢浮现在江澄脑海,刚才的忧郁苦闷不知不觉已经烟消云散。
不多时三遍琴声结束。江澄犹自站在门口,意犹未尽。直到聂婉儿从聂怀桑房间里出来,一转头正碰上江澄紧紧盯着她的眼神。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惊。
聂婉儿连忙行礼道:“江宗主!”
江澄愣了一瞬间,方才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抱歉,惊着聂姑娘了,刚刚路过,被琴声吸引,没想到是聂姑娘在给聂宗主弹奏。”
聂婉儿点点头道:“小叔叔最近戾气日益严重,我刚才给他弹奏清心音,现下已经睡下了。”
江澄略点点头道:“没想到聂姑娘的音律术竟然修至如此地步,想来日后也不输于泽芜君。”
聂琬儿摇头道:“婉儿不敢和泽芜君相比拟,婉儿音律术确是泽芜君亲授,且谆谆教导,婉儿只有用心苦修方能对得起泽芜君的厚爱。”
江澄有些钦佩道:“刚才听姑娘弹奏一曲,心情豁然开朗,觉得一切都无比的清净美好,真是要感谢聂姑娘。”
聂琬儿脸色微红道:“江宗主不必如此。”顿了顿又道:“如果江宗主心神不定,婉儿愿意再给江宗主弹奏一曲。”
江澄大喜,连忙行礼道:“那就有劳聂姑娘了,聂姑娘这边请坐吧。”
聂婉儿微微颔首跟着江澄向水月亭走去。
清新悦耳的琴声中,魏无羡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内心欢喜又好笑。欢喜的是,江澄终于有喜欢的人了,好笑的是,江澄这个死鸭子竟然…也会主动和女修聊天!?
默默的注视良久,魏无羡方才静静的离去。
终于来到江氏祠堂。
祠堂一切如旧,明亮的烛火泛着黄晕溶化成柔和的光团,洒在祠堂四周,静谧的空气中一片安静平和。
魏无羡默默的上了一炷香,又磕了三个头,方才低声说道:“江叔叔,师姐我来看你们了。师姐,还记得你问过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阿羡想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就是蓝湛。师姐我很喜欢他,想一辈子都跟他在一起。师姐你也会为我高兴的是吗?阿羡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魏无羡低声自语着。经过修习珈蓝诀,心情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悲凉激动。虽然还有些淡淡的忧伤,却也是犹如云过天空,安之若素。
时间悄然滑过,今夜的莲花坞充满了静谧祥和。
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魏无羡睁开眼睛摇摇晃晃的走向门口。刚打开门,金陵就闯了进来,嘴里嚷嚷着:“大舅舅,你是不是要教景仪和思追符咒术,我也要学。”
魏无羡刚刚还睡意朦胧,乍一听到金陵的叫喊,猛地惊醒,张大了嘴巴道:“你说什么?大清早的你就为了这个把我吵醒了?”
金陵撇着嘴道:“哪里还早?都快午时了。”
魏无羡这下彻底醒了。
看着金陵急切的眼神,不觉失笑道:“金陵,你今天是怎么了,就算要学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金陵撇撇嘴。
原来,昨天晚上金陵和蓝思追,蓝景仪三人喝酒。少年人在一块没有这么多的顾忌,再说又是在莲花坞。三人酒至半酣,话也多了起来,不知为何吵起来。原因是因为,蓝景仪说,夷陵老祖的符咒术登峰造极,而含光君的弦杀术更是仙门翘楚,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定是天下无双。金陵则说魏无羡是江氏的人,早晚都要回到江氏,以前他就和江澄说过,他们以后会是云梦双杰,不比蓝氏双壁差。而蓝景仪却不服气,回怼说,云梦江氏已经将魏无羡逐出了师门,现在他在云深不知处与含光君形影不离,已经是蓝氏的人。两人因此吵起来,蓝景仪又炫耀的说魏无羡要教他和思追学习符咒。因此,金陵气不过,才一大早跑来让魏无羡也要教会他。
魏无羡不禁失笑,看着金陵认真的样子说道:“好吧,金大小姐,你总得让我先盥洗吃过早膳再教吧?你先下去,过一会把他们两个也叫过来我一起教给你们,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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