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是。”
陈长生看着他,说道:“而这同样的也是一个抉择。”
萧洞虚在转瞬之间似乎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先生的意思是说。”
陈长生微微点头,说道:“合天下气运,可改天换地,而这其中的关键,就在于气运的随性,很难聚合一处,但饕餮却是个特殊,他不仅能吞下这世间的灵气,同样也能吞下气运,聚而为一。”
“所以无论如何,他现如今,都还不能死。”
“对于你们而言,正是到了该抉择的时候,是顺其自然,去到另一片天地,还是说奋起而争,一改这天地秩序。”
“而有些人,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
萧洞虚听后怔了一下,问道:“谁?”
陈长生看了他一眼,说道:“很多人,总之不可能只是一个人,接下来这一场明争暗斗,都将围绕在饕鬄。”
“而你,萧洞虚,你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我?”
“不错。”
陈长生道:“你在推动着这岁月岁月的进程,你同样也是哪个能够在九逢春的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如今这一局,就得看谁人能够说服九逢春,做出他的选择。”
萧洞虚此一刻豁然开朗,他将这一切都串联在了一起,卡在某处的思绪随之通顺。
他舒了口气,随即却又问道:“那先生你呢,如何选择?”
陈长生听后顿了一下,说道:“陈某看命。”
陈长生一直都做着选择,无论正确还是错误,他都曾做过,但最终的结果,却并没有那样的理想。
在这样让他举棋不定的选择面前,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索性将这一切的变故,都交给了这时间众人。
生与死,都顺其自然。
当自己真正疯了的那一刻,或许与死也并无不同。
萧洞虚离开了这里。
他总是有许多的事情要忙,作为如今文道的客卿,又是在这玄门遭受重创的时候,他萧洞虚也就成了文道与玄门之间的沟通之人。
这也意味着,这天下之间的变化都将落入他的耳畔。
但如今,他的内心一样是不解的。
就如同陈长生一般,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所以他不停的询问着他人,他去了天机山,又问了孔儒,又问了许多这修仙界中德高望重的前辈。
所有的人看法都有不同。
这是真正到了站队的时候。
但在这个时候,萧洞虚却始终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九逢春,到底去了哪里。
……
千佛殿中梵音阵阵。
木鱼诵经,诸多佛修整齐划一的诵念着佛法。
释真和尚盘坐在一旁,他手握一枚佛珠,稳在中心,而在这大殿佛像之前,九逢春紧闭着双眸,身旁是一朵青莲佛塔,一点点的平静下他的心绪。
这里,是如今唯一能够让他清醒过来的地方。
海灵金保下了他的性命,但同样的也让他的饥饿感越发沉重,总感觉无论吃下再多的东西,都无法将自己的胃口给填满。
尽管萧先生曾经提醒过他,让他不要再来这个地方。
可如今,他没得选择了。
而事实证明,他也赌对了,佛道的神念之术,的确有着其效,让他忘乎了肉身之痛,神归佛国,安定如初。
可那佛国梦境,却又忽隐忽现。
时不时又会出现当日玄门修士群起而攻之的景象。
更是回想起了师父。
他知晓,师父是放心不下他的,师父其实一直都在。
知晓如此,便是足矣。
当那殿中的佛声逐渐淡去。
九逢春也在这一场大梦之中清醒了过来。
周围的青莲佛塔也随之消散,最终化作一盏小塔落在了释真的掌心之中。
释真和尚看向他,开口道:“施主可明大道?”
九逢春摇了摇头,说道:“不明白。”
释真微微点头,却没有多问,起身后,周围的佛修尽数散去。
临水的千佛殿有着别样的风景。
当那江风铺面而来,九逢春的心中也不禁浮想起了许多往事。
“禅师,我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吗?”
释真和尚听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一些错事,不足以否认整一个人。”
九逢春笑了一声,说道:“可我却从未做过什么好事,本就是不详的存在。”
“施主,那何为不详呢?”
九逢春想了想,说道:“给这世间带来苦难,带来疾病,便是不详,不知多少人丧生我口,口腹之欲为恶,却非好事。”
“佛说,回头是岸,可对于施主而言,从一开始,施主就未曾想过吃人,推动着施主的,是这外界的一切,错并不在施主。”
“是吗……”
九逢春苦笑了一声,说道:“论心论迹,如今也说不清楚了。”
释真和尚伸手入怀,摸出了一本经书。
九逢春不明其意。
“书中有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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