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实睡了个好觉。
说实话,即使是在休息区的楼顶他都不曾这么安稳的睡过一回,可昨晚他一觉直到天明,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完全的放松下去。
甚至还做了个不算噩梦的噩梦,梦到了一些儿时的趣事。
真是有趣。
程实颇为回味的回忆了一下梦中的内容,而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来,环顾四周后发现屋中只剩一个红霖,此时的她正面色古怪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他眉头一挑,知道这是德鲁伊不太放心自己,所以才守在了这里。
在往常的试炼中不相熟的队友们不趁着你睡觉动手就不错了,早起的更是不会浪费时间大概率都直接离开去收集新的情报。
果然,左丘说的很对,秃头是个很讲义气的玩家,哪怕这种义气大概率对的是陶怡而不是自己,但程实依然领情。
于是他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笑容道:“谢谢。”
程实猜对了,红霖确实在守着他,但不只是这一会儿,而是一整夜。
她根本无法想象在一个环境陌生、前路不清、队友的脾性不甚了解的当下,这个满嘴跑火车的织命师到底是如何敢安然入睡的。
昨晚她只是警醒的小憩了片刻便重新睁开了眼,得【繁荣】庇佑的她其实根本无需休息,但适当作出休息姿态也是一种很好的警戒方式。
因为当有一位【繁荣】神选坐在你面前打盹的时候,该警醒的人就不应是她而是应是你了。
你需要仔细想想这位神选到底是不是在钓鱼,又或者在等待什么动手时机。
而这,就是一位神选的压迫力!
蒋无寐进来的时候她已经醒了,她感知到了猎人悄悄的坐在程实的不远处,可由于他并未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所以红霖也没在意。
玩家中只剩一个左丘一晚没见到影子。
而后,在漫长的夜晚中,她便安然坐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程实睡醒。
这种守护确实不是为了保证“冒充神使计划”的继续,也不是烂好人心态,就是单纯在替陶怡还人情。
程实救了陶怡一命,这对红霖来说很重要。
所以当红霖知道程实就是陶怡口中那个“骗子”的时候,她便有了这个心思,哪怕试炼没有完成,至少不能让陶怡的救命恩人折在这里。
所以这场【繁荣】的试炼,她早已有了要保护的目标。
但那目标不是蕈足人,而是程实。
她从不在乎分数,只在乎友情,并且是她自己承认的友情。
但她仍然疑惑,因为程实似乎笃定他自己不会出问题,这是为什么?
讲道理他不应该猜到与他还有些龃龉的自己会守他一夜才对。
于是在听到程实的感谢后,红霖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头问道:
“为什么敢睡这么死,不怕有人晚上对你动手?”
“谁会对我动手?”
“谁知道呢?或许是被你摆了一道的我,又或是......那个喜欢把人做成偃偶的小刺客?”
程实猛地一愣,立刻伸手提住了裤子:“我就说我怎么睡的这么香,是不是你给我下药了?”
?
红霖被气笑了。
她觉得程实松弛的状态跟自己很像,要不是试炼开局时自己被程实“假扮”的甄奕恶心了一道,她现在应该也是这种状态才对。
满嘴胡言乱语,啥事儿都不往心里去。
但她知道程实并不是单纯的松弛,在这份松弛之下或许这位织命师的神经正时刻紧绷着,这点从他每次都会用简单的插科打诨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遮掩过去这事儿上就很容易猜的出来。
他的一举一动都想让人猜不透他。
可自己的松弛是有底气的,程实的底气又是什么呢?
如此看来这位织命师,大概远不是一位牧师这么简单。
她盯着程实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嗤笑道:
“呵,怪不得陶怡说你是个不要脸皮的臭流氓,评价倒是很中肯。”
?
程实脸色一滞,心道我也妹干啥啊,怎么就被盖上这么大一顶帽子?
他撇撇嘴目光古怪的看着红霖道:
“有机会带陶怡去看看病吧,或者来找我也行,我也能治。”
“?”红霖一怔,“看什么病?”
“脊椎病,总背锅脊椎容易变形。”
“......”
红霖眼角一抽,再也没理会这个跟甄奕一样讨人嫌的织命师,转头就走了出去。
程实赶忙跟上,一边打量四周一边问道:
“其他人呢?”
“偃偶师在祭台守着,猎人在眺望森林,屎官捧着他的屎书到处捡屎。
早上的时候我问过了,那盏荒灯已经重新回到了老族长的手中,这确实是一件神奇的事情,我始终没想明白这荒灯重置的机制,讲道理,以我对【祂】的了解,祂似乎不会为了一群罪人这么大费周章。”
“这么说你偏向于左丘的观点?”
“要看到那个厄浦斯卡才能确定,我们今天一定要去找厄浦斯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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