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北门,李元走着走着,又回到了银溪坊。
经过这一段儿来回,他已经确认这山宝县还是个“看似正常”并“正常运转”着的小县子,只不过在某些地方变得极其危险而已。
这里,并不是活人禁区。
也对,无论莲教还是天子肯定都需要人,怎么会涸泽而渔?
李云在银溪坊路畔走过时,随手买了一袋“霜草糖”,这“霜草糖”还是当年他在时,秋塘县那边卖过来的东西,没想到现在还有。
随后,他往西折向小墨坊方向,不急不缓地走着。
入夜,他也不赶路,而是寻了个附近的居民作为“千里一线”新的缠绕对象,之后便返回了云山道,去到黑市鬼域,把“霜草糖”交给小琞,继而一家人吃了些热食。
食物是唐年带来的,自然是管够,而且都是很好的那种。
天寒地冻的云山道格外适合保存食物,所以就算在外放上几天也没问题。
而煮菜烧饭这些工作自然还是阎娘子在做。
只不过做完了她自己不吃,而会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相公和女儿吃。
这般的生活和寻常一家三口无异。
在这儿,李元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甚至还喝了一壶酒。
酒中洒了一瓣焚心花,所以也能令他产生醉意。
然后在醉醺醺里,他又被阎娘子搀扶着,服侍着去鞋褪裤上了榻,仰卧在这黑市鬼域的某一间还算宽敞的屋子里。
旋即,青衣阎娘子微一甩袖,青衣便暗淡不见。
夫妻日常,一夜过去.
次日醒来,李元神清气爽,阎娘子给他画完阴妆,他便继续勾勾手指,返回了昨晚离开时的“定点坐标”附近。
或许是因为长生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和阎娘子阴阳协调的缘故,他的心一点儿都不浮躁。
能花时间去避免的冲突,他就不太喜欢硬上。
他沿着熟悉的路道一路前行,目光扫视左右,分辨着和当年的区别。
很快,他就到了小墨坊。
故地重游,李元也没太多感觉。
他的家并不是这个叫小墨坊的地方,而是阎姐、小琞、薛凝、唐年她们所在之处。
若是可以,他当然也想把阴妃娘娘,水香长老,姑瑶珏,李平安一起带上,但后面几人却不会离开神木殿。
此地穷山恶水已久,曾经的一些孩童已经长成了大人,家家户户聊着的还是下一顿吃什么。
只是,李元虽没感觉,却还是好奇地从他原本的老房子处饶了绕。
这老房子,毕竟承载了他和阎玉的记忆。
按照他心中所想,那般破烂的老房子怕不是早就蛛网密结,尘埃满地。
可待他靠近,却发现那儿居然成了个铁匠铺。
一个肌肉虬结的男子竟在门前打铁。
火红的炉焰在初冬冷风里,将他肌肤上的汗滴照的发红。
而帘布后,则是有个裹着蓝头巾的村姑在进进出出。
这男子竟是个头顶着“七品数据”的存在,村姑则是“八品”,这在小墨坊已是不可想象的强大力量了。
这时,有快马从远而来,停在铁匠铺前,马上之人裹着红头巾,正是红莲贼中底层的喽啰打扮。
“这破地方居然还有臭打铁的,哈哈,能卖出去嘛?”红莲贼问,他显然没意识到这铁匠是七品。
“能!当然能!”男子停下动作,笑道,“大爷,你别看这地方破,这里可是那位李师曾经住的地方,李师就在从这儿开始了他的传奇之路。”
“李师.”红莲贼顿时沉默了,甚至沉默里还带有几分愤恨,几分恐惧。
前线兵败如山倒.
那女人,一人一剑,就这么硬生生地将防线撕扯开了。
这种割草式地推进,霸道嚣张。
而莲教这边高层也不知在想什么,并未派出大人物去进行阻截。
还有说法是,就连彭弥都死在那女人手里了,再派就得教主亲自上阵了。
这红莲贼当然还没资格亲眼见证战场,他只是听说“人是神木殿副殿主姑雪见,剑是李师所铸魔剑日月当空”.
而据说,那位入了四品的彭弥彭教主,就是被这日月当空所斩杀。
由此可见,日月当空这把魔剑强到了什么地步。
当消息传回来时,莲教的人都被惊到了,而李师这个名字也从原本的“就是个铸兵师,听说还犯蠢地去用寿元铸兵”变成了“卧槽,他铸出了日月当空”。
李师的知名度大幅度提升,不止是祝师发出“卧槽”的惊叹,就连莲教所有知道这事的铸兵师都发出了同样的感慨,他们没人敢相信“日月当空居然真的有了灵阵的饮血效果”。
所以,李师这个名字除了出名之外,又和“神秘”、“死亡”挂在了一起。
“李师.住这儿?”红莲贼声音都变得结巴。
那男子道:“是啊,他以前就住这儿,我这不是仰慕他吗,所以才带妻子搬来住。”
这红莲贼听到“仰慕”两字,眼珠忽地咕噜噜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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