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速转动的车轮一圈一圈驶出港城,窗外的景物也由熟悉变得陌生。
看到这样的一幕,我心底不由涌出一抹难以形容的情感。
年初来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
我就像被人投放到陌生池塘里的一只小鱼,不仅不适应水温和水质,还不了解这个池塘生态链的残酷。
经过一年时间的磨砺、拼杀和蕴养,我不仅适应了这个池塘的环境,还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水域。
短时间内的人生巨大落差,让我很是感谢命运的馈赠。
谁也想不到,当初背井离乡而去的穷小子,摇身一变,竟会开着一个百万豪车回家。
可目睹了江湖的血腥残酷,以及身边人物的生生死死后,我又感慨命运的残酷。
弱肉强食啊,这应该就是上帝在创造人类的时候,定下的第一条也是最牢固的一条生存法则。
就在这时,一声轻微的低吟打断了我的冥想。
“嫂子,你是不是还不舒服?”
我扭头看到堂嫂隐隐有呕吐的迹象,当下不由关心问了一句。
“嗯,有一点难受。”
堂嫂点头说道。
“那......那你躺下来吧!把头搁在我的腿上。”
堂嫂瞄了一眼前面开车的哑巴,以及坐在副驾的阿庆,小脸不由一红。
“只是躺一下,又不干嘛,你害羞什么啊!”
说着,我搂着堂嫂的肩膀,算是将她摁倒在了我身上。
刚开始堂嫂还有些抗拒,不过见阿庆和哑巴像两个木头人一样,她也就慢慢躺了下来。
从确定回家之后,我就打算让阿庆和哑巴二人跟着一块回去。
第一,有人开车。
第二,也有一份安保力量。
第三,我家里不缺他们两双筷子。
不过,我还是征询了他们两个的意见。
答案很一致,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头就答应了。
而且点头的时候,人还显得有些小激动。
他们肯定的回复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哑巴从小就是个孤儿,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亲人。
阿庆更不用说,妹妹死了,父亲至今生死不知,他压根也不想回晋省老家。
而我们的关系不仅是兄弟,还是朋友,更是亲人。
对他们来说,被我邀请一块回家过年,那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荣誉。
其实,我也有些离不开他们两个了。
阿庆心思细腻,一些我没有想到的小细节,以及一些繁琐细致的工作,都是交给他来办的。
比如这次回家,除了衣服是我自己亲自购买,其他的礼物,包括烟酒茶之类的,都是他亲力亲为。
加上堂嫂的行李,后备厢塞得满满当当。
哑巴虽然不会说话,但一颗诚心可见天地。
他们两个一文一武,让我减轻了不知道多少负担。
当然,我对他们也是赤诚,从内心里把他们当成兄弟和亲人。
所谓真心换真心,或许就是如此吧!
.....
躺下之后,堂嫂干呕的状态明显好了一些。
和曹梦圆不一样,哪怕是躺着,堂嫂也很重仪态,不仅侧着身子,还找了一块毯子搭在了自己身上。
不过,头倒是枕在了我的腿上。
若是曹梦圆的话,她会先拖鞋,然后两条大长腿蹬在车窗玻璃上,头更是搁在我两腿之间,丝毫不在乎自己是否走光,也不介意别人的眼光。
所以我就很奇怪,她们明明是两种迥然不同的性格,怎么能相处的那么融洽呢?
难道是性格互补的原因?
想着想着,我也是困意来袭。
这几天我的休息都是碎片化的,最长的一段睡眠也没有超过四个小时。
加上中午喝的酒也没有彻底缓过来,在堂嫂躺下不久,我便歪着头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服务区内,车内也就剩我一个人。
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是深夜十一点。
透过车窗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他们三个人的影子。
我随即走下车,朝着服务大厅走去,然后发现哑巴一个人在大快朵颐。
“阿巴~~”
哑巴示意我要不要也垫垫肚子。
我答非所问,问道,“阿庆和我嫂子呢?”
哑巴指了指后面,又比划了两个手势。
我顿时了然:堂嫂上厕所去了,阿庆在外面守着。
我顿时都笑了,阿庆是真尽责啊!
都离开港城了,阿庆的警惕还是没有任何松懈。
我摇了一下头,然后也去上了一个厕所,顺便抽了两支烟。
等我出来的时候,依旧是哑巴一个人在扫荡着最后的残留食物。
“阿巴阿巴~~~~”
一边说,哑巴又做了几个手势。
我点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从体感温度以及时间上来看,现在应该还没有走出粤省。
这个服务区也不算很大,但人很多。
而且停着一辆又一辆的大巴车,到处都是归家的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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