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强无所畏惧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的做法是光明正大的,道义上说得通。领导给我施压,只要我不当回事,就起不到作用。我不相信,他们会因为这事停我的职……”
罗洁英提醒道:“虽然我们有叔叔在省委坐镇,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段时间,你得谨言慎行,别让人家抓到小辫子……”
何强慎重地点了点头,说:“姐,我会小心谨慎的。”
罗洁英不放心,又叮嘱道:“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不是工厂一关,万事大吉,而是麻烦从此开始。工厂好几百人上班,每个职工背后又都有家庭背景,要养家糊口。你得想好怎么安置这么多人,怎么让他们的收入不减反增。此外,药厂也不是为了关而关,也得为药厂寻找出路,这也是对企业和社会负责……”
何强听了罗洁英的话,心里产生很大触动,觉得罗洁英考虑问题远比自己有深度,自己得好好向她学习。
跟罗洁英通好电话后,何强将卞太炎和徐海涛叫到自己办公室,商量应对可能出现的问题。
接着,何强又跟周海联系,请他要求古井派出所近期要加强治安值班,全员无休,市局还要留出机动警察,以便及时补充古井警力,防止别有用心的人趁机捣乱。周海说,他想派李卫坐镇古井一段时间,带上一支市局警察,防止坏人煽动闹事。何强点头说,这样也好,李卫有所长经验,又是特种兵出身,让他去确实比较合适。
何强这边和周海还在谋划,古井乡委书记柳根生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向何强汇报说,乡政府大门被药厂几百号人堵得水泄不通了,还拉出“我要上班,我要养家,反对停产”的横幅标语,机关人员根本无法进出。镇上已经将情况报告了市政府,常务副县长司马峰答应派领导到现场帮助解决问题。何强听了汇报后,一方面叮嘱柳根生要注意安抚群众情绪,不要将事情闹大,等候市领导到现场临机处置;另一方面要求周海立即派李卫带队下乡,帮助古井派出所维持好现场秩序,不能出现伤亡事故。
何强刚刚布置完工作,卞太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也说了农药厂职工闹事的事,并说已经派胡有为副市长赶往现场临机处理。何强建议道:“这事许加田脱不了干系,你跟他说,他若是处理不好本厂职工上访的事,我就唯他是问。”
卞太炎担心道:“这样会不会激化矛盾?许加田要是撒手不管了,事情恐怕更不好办。”
何强冷笑道:“这样最好,他这厂就再也别想开了。他要是不在乎损失,尽管做缩头乌龟。”
卞太炎本想再劝说几句,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不说了。他答应会把何强的意见转告给许加田,让许加田自己做出选择。
何强接着给李卫打电话,问他人在哪里。李卫说,他正在路上,马上就要赶到古井乡了。何强叮嘱他,警方一定要维护好秩序,千万不能出现伤人事件。对于带头闹事的人,要想方设法控制起来,不允许他们煽风点火,扰乱人心。李卫答应保证完成任务。
何强跟李卫结束通话后,不久卞太炎打来电话,说许加田的电话根本打不通,也许他在现场,噪音太大,听不到手机铃声。
何强听了卞太炎的话,感觉在办公室实在待不下去,便叫上秘书黄能和司机谢军,三人一起赶往古井乡政府。当小车靠近乡政府时,何强下令谢军将车停在马路边等着,他想和黄能走到现场,看看情况到底怎样。谢军不放心,想要跟过去保护,何强拒绝道:“没关系,他们都是药厂工人,又不是地痞流氓,不可能胡来的。再说,现场还有不少警察在维持秩序,不会出什么事的。”
何强还没有来到乡政府,就看到乡政府门前黑压压的都是人,传出一片嘈杂声。何强不由得皱起眉头。为了不惹起更大混乱,何强不再过去,而是让黄能先去探明情况。黄能过去转了一圈回来,说:“前面根本没法通行,有上访闹事的,也有围观群众,只怕有五六百人堵在乡政府大门前,手持器械,高喊口号,群情激动……”
何强听了心里发沉,当即给胡有为副市长打电话。电话接通后,胡有为诉苦说,他和镇上领导都被堵在办公室内,闹事的职工发狠说,若不答应工厂复工,他们就一直堵着办公室的门,不让我们出来。再这样下去,恐怕很多人尿都憋不住了。
何强就问警察为什么不能隔离出一个空间出来,胡有为说,派出所警察人手不够,加上市里下来的警察,也才十几人,而这些闹事的有五六百人,还都手持棍棒等武器,不能硬来,否则激怒群众,一发不可收拾。
何强听了一个头两个大,安慰了对方几句后,又给李卫打去电话。李卫的电话过了好一会才接通,手机里传来的全是嘈杂声,要费好大劲才能听清李卫沙哑的声音。李卫吃力地说:“这些闹事职工根本不听劝,警察又不好强行驱赶,目前就这么僵持着。我已经跟周海书记求援了,局里很快会有五十多人过来支援。”
何强听了心惊肉跳,这样下去,弄得不好就会出现流血甚至死亡事件。如此一来,事件的性质就变得恶劣了。他立即询问有没有发现一些带头闹事的人。李卫说:“四周人山人海,无法准确判断出谁在煽动,即便看清楚,也不好动手。”
何强接着又打电话给乡委书记柳根生,问镇上有没有跟许加田联系上。柳根生气愤地说:“电话根本打不通!开始是开机不接,现在索性关机了,都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何强又问:“有没有联系药厂其他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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