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又看了菖蒲两眼,冲着她笑了笑随后就走了。
“那就是你爸相中的那姑娘是吧?”
孟远山点了点头。
“她是新疆本地人,汉语说的不好,我爸在教她了。”
“她对你好不好?”
孟远山点了点头:“挺好的。但是她应该不知道我的事情。”
对方不知道他不是孟今辰的孩子。
如果知道它不仅不是,还是孟今辰此生最大的耻辱,也不会对他好的。
菖蒲拍了拍他想说点什么却又没说。他们到这边来也不可能随时就走,总要停留几天,有的是时间。有些话不急于一时,不一定非要这会儿说。
这东西也不是说光靠嘴上说,也不是用语言就能表达的清楚的。
孟远山去打水,苏木自告奋勇的去烧火。
家里有厨子,家里的孩子平时都很少去厨房。但是逢年过节都在家的时候菖蒲会要求他们到厨房里一人做一样事情,或者一人做一道菜。
所以烧火这个事情还是难不倒苏木的。
烧了一锅水,菖蒲挽了袖子喊孟远山:“过来!”
“我自己可以。”
“可以就自己弄,洗干净一些。”等下剪头要是发现了叽子,她可是会直接给剃光的。。
“苏木苏叶,锅里水还多着呢,去舀一点自己也把头发洗一洗。”
大热的天在火车上蹲了这么久,人都快馊了。
说完一转身看着孟远山微微蹙眉:“洗头怎么不把袖子捋上来呢?衣服都弄湿了。”
手刚刚伸过去,孟远山像是触电的一样就把手背在了身后。
菖蒲伸手一把把他抓过来,袖子往上捋了捋,胳膊上好几处全是淤青。
菖蒲站在那里轻轻的闭了闭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
“先洗吧,洗了我给你理发。我去问问你爸把剪刀放在哪里了,顺便再给你找一身换洗的衣裳。”
说完转身就进了屋。
孟远山手扶着木盆,整个脑袋都插进了水里,眼泪倒着流,一点一点的融进了水里面。
进去之后已经没再说这个事了,孟今辰跟孟今章两个人在收拾住的地方。
就他们爷俩这一套房子住着是很宽敞,但是现在人多了那就得重新分配一下了。
他住的那个屋子里稍微收拾一下就好,到时候再添两条被子。他们兄弟俩还有苏木孟远山四个人挤一挤也能凑合,这回这边也暖和了,问题不大。
老两口住一个屋,菖蒲带苏叶住一个屋。
菖蒲喊了他一声:“家里有剪刀吗?”
梦孟今辰点了点头有。
他一个人过日子,什么都得有。缝缝补补这些活儿也都是他自己在干。常用的这些东西一样都不能缺,有了或许用不到,但是没有的话一定会用的。
拿了剪子之后菖蒲才问孟今辰:“那孩子胳膊上怎么弄的?被人欺负了?”
孟今辰没吭声。
菖蒲就明白了几分,看了他一眼转身去了外面。
家里几个孩子的头发一直都是她在给收拾,菖蒲现在这个理发的手艺比大院里面的理发师稍微差一点,但也大差不差的。
“长得真快,那一年你爸爸带你从北方回来的时候你才这一点的。”
菖蒲用手比划了一下。
“人大了,性格跟以前也不一样了。”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说实话他小时候菖蒲就见了那一回,在家里待了两天。说不上印象深刻但是大致的印象还是有的。
“那会儿就看着挺憨厚的,但又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看着好像什么都不懂,其实什么都懂,还挺倔强。
你比苏木和苏叶还小点呢,
应该小差不多快一岁了。才多点大的人,怎么就不读书了?初中还没毕业吧?”
孟远山没吭声,从他第一次挨揍,然后断断续续的拼凑出来真相之后他就不想念了。
就算是坐在教室里,老师讲什么他也听不进去。浑浑噩噩的混了一段时间,他再次挨打之后就旷了课。
跑出去了两天,不知道该上哪去,随后又跑回来。回来又被揍了一顿。
他到现在都能清晰的记得他爸爸那发红的眼睛,像野兽一样看着他,问他到底要怎么样?想走还是想留?
他说他不走,但是也不想去学校读书,他想学一门手艺,学一门能养活自己的手艺。
他不想到人多的地方去。他总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笑他是一个连自己亲爹亲妈都不知道什么样的野种。
他想学一门手艺养活自己,再不拖累这个男人,等到自己能养自己了就在他附近找个房子,再不用让他因为看到自己而难过。
他也才十来岁的年纪,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些。至于前程什么的他想不到也想不了。
他说了,他爸爸没过多久就带着他去了修理厂。
“学手艺是正事也是好事,但是书也是要读的。因为有的手艺不仅仅是要用眼睛去看,用手去做,也是需要用脑子的,需要用你学过的东西。
比如你学修理,那你就不可能只拿着起子去拧螺丝。你得懂机器的原理构造,知道哪个零件放在哪个位置上,什么样子才是正确的。才能在出了问题之后,把它还原成最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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