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今章看了看前面慢悠悠散步的老两口：“办法还是有的，到时候菖老师你帮我兜着点就行。”
菖蒲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还需要自己去兜着？她能有几斤几两多大本事啊，能兜他们这一大家子的事情。
几个人一起出的门，出门之后就分成了小队伍。老两口走在最前面，菖蒲他们两口子错后几步跟在后面。
三个小的离他们老远，跟刚刚出圈的羊似的到处乱窜。
苏木问孟远山：“你手臂上的咋回事啊？被别人揍的？”
孟远山没吭声。
“你跟我讲，好歹你也喊我一声哥哥。谁揍的你，我去帮你把他揍回来。
你不要不吭声，一时吃亏不要紧，场子得找回来，不能一直吃亏。你这样闷不吭声的跟闷葫芦似的，最容易吃亏。”
孟远山道：“没有人欺负我。”
“那你那身上怎么弄的？总不可能是你自己掐的吧。
我跟你说啊，我们来这里一趟不容易。有什么事你都得讲知道不？我们帮不了你，但是我爸我妈能行，爷爷奶奶也可以。”
孟远山的脚步停下来看着他：“不可以。他们是你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不是我的，凭什么为我出头？”
“凭你姓孟啊！就算你不是我四叔亲生的，但你也是他养大的呀。
再说了，就算你跟我们家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大马路上遇见了一个被人欺负的人我们看见了也不可能假装没看见呀！”
苏叶嗯嗯点头。
助人为乐是做人的基本。
“那如果——”
孟远山叹了口气，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爸爸打他是有原因的，是因为心里有事，那道坎过不去。说出来有什么用呢？他爸爸才是真正的孟家人，他算个什么东西？
说出来有什么用？
苏木叹气。
他觉得他是家里面脾气最好的一个了。但是吧遇到孟远山这种油盐不进的，也头疼的很。
比其他的烦躁孟今章这个当爹的就直截了当的多。喊了孟远山一声，带着他走了一段一言不发，然后一开口就直截了当的问他：“你爸爸打你了？”
孟远山愣了一下。
孟今章看了他一眼：“你是个挺聪明的孩子，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会打你。”
孟远山半天才道：“他不是故意的，他心里难受。”不是在替他爸爸辩解，而是在安慰自己。每一次他都是这样哄着自己把自己哄好的。
“这不是他对你动手的理由。难道他打了你他心里就好受了吗？他心里好受不好受那是他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你来承担这个？
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他咎由自取，他自己没有脑子，跟你没有关系。
他是大人，你是孩子。虽然你不是他带来这个世界上的，但是从你出生那天开始，就是他带着你倒是这么大的。事情不管大小，要么不做，要么就得做好做到底。人不管老少，最基本的担当得有。
心情不好受就通过这种服方式去发泄是懦弱无能的行为，是畜生行为。都像他这样，那这个社会就乱套了。
你即便一次次挨打也要维护他，但是你要明白的是，这种维护不是在帮他，体现不了半点父子情深，你是在害他，最后还会害了你自己。”
溜达了一圈回去之后孟今章手里就多了两瓶酒，还多了一碟花生米。
菖蒲愣了一下，这刚刚来当天就要搞事情？
孟今章道：“我先见识一下他是怎么发酒疯的。”
“你悠着点，还要跟人领证呢！”
孟今章道：“放心，我不打他脸。你帮我看着妈，别被我气出毛病来就行。”
菖蒲：——
她明白之前说让她帮忙兜着是什么意思了。
“放心好了，妈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护犊子的人。”
说着她示意孟今章该干什么干什么。
喊了孟远山：“你来，我跟你说点事。”
孟远山一头雾水的到她跟前，菖蒲伸手拉住了他。
孟远山浑身一震。
菖蒲抓着他的手腕拉着他去了老两口住的那屋。
伸手敲敲门：“妈，爸！是我。”
这会儿刚刚到家还没洗漱，倒不至于睡了，老两口在商量接下来的行程。
“进来。”
菖蒲拉着浑身都在抗拒的孟远山进了门。
老两口愣了一下。
菖蒲伸手把门带上。
孟远山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菖蒲看了他一眼：“跟爷爷奶奶打招呼。小朋友一开始上学老师就教过要尊老爱幼有礼貌。”
孟远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口喊出那声爷爷奶奶的。
喊完了之后头耷拉着，似乎恨不得地上有个洞他好一头扎进去。
老两口也有些不自在。
菖蒲伸手一把捋起他的袖子。
“这，怎么弄的？”
老两口同时一愣。
菖蒲直截了当的开口：“孟今辰撒酒疯打的。这走了这么久，手臂上的痕迹都没有彻底消除，应该是走之前不久才打的。”
说完一把把他的衣裳往上掀了一点，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一样的身上也是如此。
虽然只是一瞬，但是老两口看的清清楚楚。
孟远山低着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滚，砸在了脚背上。
“畜牲，畜牲！”
孟先念气的，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
朱慧芸红着眼睛看着孟远山，到底还是不忍心，伸手将孩子拉了过去。
“造孽，这都是他们造的孽。”
“但是，大人造的孽，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孟先念站起来气呼呼的往外走：“先打一顿再说。老子也叫他感觉一下挨打疼不疼。”
菖蒲拦住了他：“爸，您先等等。孟今章去了。
据说是平时都很正常，只要心里一不舒坦就会喝点酒，喝点酒就上头就开始撒酒疯打人。这个毛病得好好治治。谁知道他是心里不好受借酒发疯打孩子出气还是他本身心里就有问题，喝点酒就不当人了？
要真的是这样，治不好的话，毁了一个孟远山还要毁人家姑娘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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