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过去的时候钱华庭没有在家属院,带着钱嘉和在学校西南角的一处池塘边上在写生。
池塘里的荷花快要开了,哪怕只有一丛,也为这个地方增色不少。
有水鸟在湖面上游来游去,风景宜人。
钱嘉和很投入,菖蒲就没打扰。跟钱华庭稍微往边上走了一点,在那里低声交谈。
“换过药了吧?”
“换过了。刘医生情况怎么样?”
“非常糟糕。”菖蒲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也不知道该不该给他讲。
“总之,这次真的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遇到了她阻止了她,她这辈子真的完了。”
就算是自我防卫,杀了人也是要进去的。
钱华庭叹气:“本身就认识。就算是不认识遇到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假装没有看见。
需要我帮忙吗?”
说完不等菖蒲开口他笑了:“治病这种事情是医生的事情,我对此一窍不通,帮忙这个话还真是说了个空话。”
菖蒲却突然道:“说不定还真的需要你帮忙。
我记得你们学校有一位姓郭的教授,对心理学研究的十分透彻,能否帮忙引荐一下?”
钱华庭爽快的应了下来。
菖蒲此行本来就是来看看他的伤。顺便想麻烦他看看能不能约到人,目的达成就没在这边多留。
等回到大院天已经黑了下来,家里都吃过饭了。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吃了吗?”
“还没有。”
饥肠辘辘。
孟今章问她“最近学校里很忙吗?”
“不是学校里忙,是有点别的事,回头跟你讲。”
关于刘见秋的情况,知根知底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就连老爷子也只知道个大概。
所以眼下这个情况不能跟别人细说。跟孟金今章却可以说一说。
孟今章不是大夫,但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尤其是这会儿昌菖蒲心里一点头绪没有的时候,总是要找个人倾诉一下理一理心头的千头万绪。
以往吃了饭都要出去散步消食,今天菖蒲觉得累得很,而且时间也不早了。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先去看了几个孩子的作业。
听说爸爸已经检查过了菖蒲就没管,去泡了个脚。随后上了楼上的药房斟酌了许久才写下来目前她能想到的最合适的方子。
梦与现实分不清楚,沉溺其中,不能自拔。跟患者的心理有关系,这个目前她没有什么直接的办法,那就只能让她尽量的不要做梦,努力的面对现实,接受现实。
长在红旗下,活在阳光里,前途一片光明,她怎么能允许好端端的人陷入不堪的梦境之中走不出来呢!
药方写好了之后她才下楼。
刘见秋送走老师走了之后把院门拴起来,强行打起精神把院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
这处房子是意外租来的,人不在,一家子都去了南边,暂时回不来。
家具一应俱全,但是刘见秋都没动,全部封存在厢房和另外一间正房里。
她用了厨房和一间住房,把一间厢房改成了药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被针灸过的缘故,哪怕干着活眼皮也在打架。
衣服刚刚泡盆子里她就有些扛不住,进屋一头扎到床上就睡了过去。
菖蒲第二天没有来找刘见秋,钱华庭办事很快,帮她约了郭教授。
就在学校附近的茶楼找了个清静的地方要了一壶茶。钱华庭也在,三个人在一起聊了聊。
精神上的一些问题跟心理上息息相关,只不过就眼下的医疗情况,医院里面还并没有专门的与心理相关的科室。
但是在菖蒲看的这一块其实很有必要。现在没有,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
抱着这种认知菖蒲跟郭教授相谈甚欢。
“这一次冒昧的打搅您主要是想跟您请教一下人精神上和心理上出了问题之后的有什么办法能够补救,或者说治疗。”
郭教授道:“这个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精神上的问题和心理上的问题其实也是一种病。有病就要找病因。找到了病因才能想办法对症下药。这个菖医生应该比我更懂更清楚。
所以,如果方便的话,可否说说那位病人的具体情况。”
菖蒲犹豫一瞬,点了点头,又给他续了茶。
缓缓的给他讲刘见秋的情况。
这些年,关于刘见秋的过往她一直守口如瓶,别人讲没有讲她不知道,她只告诉过孟今章。
潜意识里她还是希望刘见秋换个地方能彻底的跟过去断开画上句号。
自己能走出来,以前的那些就不必再提。
可是如今看起来不行了。
“是我的一个病人,很多年了,我记得应该是七零年,那年我下乡去培训遇到她的。
郭教授大概不知道,在一些偏远的山区,经济的贫穷落后,人的思想愚昧无知已经达到一个让人无法想象令人闻之发指的地步。
穷,但是不思进取,执着于传宗接代却又极度重男轻女。
大把的年轻人找不到对象,陷入断子绝孙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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