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听闻李泰并未前往书院,而是去了秦府祠庙祭拜后,他的眼里既有欣慰,又有失望。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状似无意地问道:
“恪儿,这次去秦府所为何事?他和秦明相处得如何?是相见恨晚还是两看相厌?”
李泰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哧一下便笑了,随即便将李恪不知从哪里听闻了香水一事,想要去秦府为杨妃求得一瓶的事说了一遍。
期间,李泰还不忘着重调侃一下,李恪在酒桌上喝得酩酊大醉,直到他们祭拜完折返秦府才悠悠转醒。
李世民闻言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这个混账东西,堂堂亲王几口马尿就醉倒了,传出去朕的脸面往哪放啊!]
[还有啊,秦明那个小王八蛋,明明手上有好东西,也不知道孝敬一下朕,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非得等着老子张口讨要,难道朕不要面子的吗?]
李世民抬手,揉了揉眉心,淡淡道:
“关于兰州水泥路的事,你回去写一份奏疏,明日早朝呈上来。”
李泰闻言大喜过望,躬身道:
“儿臣遵旨。”
少顷。
等到李泰退出大殿,李世民这才朝一旁的无舌招了招手,冷声道:
“老狗,你去东宫一趟,将太子给朕找来。”
“喏。”
半个时辰后,在一声尖锐的通报声后。
李承乾缓步走进了甘露殿。
“儿臣参见父皇。”
正在奋笔疾书的李世民,抬了一下眼皮,漫不经心地问道:
“太子这两日在忙些什么?”
李承乾恭敬行礼后,站定身躯,语调平和地回答:
“回禀父皇,儿臣近日正督率东宫学士编纂《贞观政要》,同时也在审阅各地年初送来的赋税与钱粮。”
李世民听后,轻轻点头,面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他放下手中的朱笔,目光投向李承乾,沉吟道:
“朕犹记得年初时,太子曾与朕汇报过秦府种植水稻一事。”
“如今那些水稻的长势如何,太子近来可曾关注过?”
李承乾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垂下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是儿臣疏忽了,儿臣明日便派人去趟秦府,过问一下此事。”
李世民听罢此言,张了张嘴想要训斥两句,但最终只是略显无奈地摆了摆手。
“不必了,朕已经派人在关注此事了,你忙你的吧。”
李承乾闻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恭敬道:
“儿臣遵旨。”
......
酉时五刻,太极宫,淑景殿内。
“这瓷瓶里装的便是香水?”
杨淑妃优雅地安坐于柔谧的软榻之上,她目光流转,凝神端详着掌中的青色瓷瓶。
“这个要怎么用?”
李恪指了指瓷瓶上的瓶塞,解释道:
“母妃,这个用法很简单,只要拧开盖子,泼洒一些在衣裙上即可。”
杨淑妃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眼中闪烁着好奇之色。她轻轻旋开瓶塞,霎时间,一阵清新雅致的香气袅袅升起,充盈了整个房间。
这香气不同于宫中常见的熏香,它更加自然,仿佛春日清晨沾着露水的花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野性与自由。
“嗯,确实别致。”
杨淑妃赞许地点点头,随即不知想起了什么,杨淑妃脸上浮现出一抹忧虑之色。
她转头看向李恪,语重心长地说道:
“恪儿,母妃虽不知你与秦郡公有怎样的交情,但哪怕母妃身处宫墙之内,也曾听闻他不仅年轻有为,而且功勋卓着。”
“民间甚至将他比作了汉之冠军侯,如此这般的人物,想来定然会备受瞩目。”
李恪下午时才被李渊提点过,故而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杨妃要说什么。
提及秦明,杨淑妃的神色微不可察地一凝,随即又柔和下来,轻声叮嘱:
“恪儿,你要记得,你我身处皇宫,一举一动皆受人瞩目,与外臣交往,须得谨慎再谨慎。”
李恪心中一凛,想起祖父李渊的告诫,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淡然。
“孩儿明白,与秦明的交往,孩儿自有分寸。不过,秦明此人,确有其独特之处,对孩儿并无恶意。”
杨淑妃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复杂。
“但愿你真能如你所言,把握分寸,不让这份交情成为你日后的负累。”
李恪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却也暗暗坚定了信念。他微微俯身,语气诚恳:
“母妃放心,孩儿心中有数。孩儿定当在复杂宫廷中,既珍惜真情,又不失理智,为我大唐,更为我李家,贡献一份力量。”
言毕,李恪静静退出了淑景殿,留下杨淑妃一人,对着手中的香水瓷瓶,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道尖利的嗓音。
“陛下驾到...”
半晌之后。
“爱妃,你身上好香啊!让朕好好闻闻。”
“陛下,别,妾身还未沐浴更衣...”
“不急...稍后...朕陪你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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