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禾九离开后,萧嫦曦又让人把秦大喊了进来。
很快同样穿着一身缌麻的秦大便来到办公室。
“阿大见过夫人。”
萧嫦曦点了点头,轻声道:
“阿大,现在有件要紧的事,需要你跑趟长安城。”
秦大稍微迟疑了一下,便点头应道:
“夫人请说。”
萧嫦曦想了想说道:
“你去通知秦家所有店铺伙计和婢女,这几日谁都不可,议论长安城的任何流言。”
“违者逐出秦家店铺。”
秦大躬身应道:
“是夫人。”
萧嫦曦摆了摆手,道:
“早去早回,也许还能赶上他们下葬。”
秦大立马打起了精神。
“喏。”
正在这时,侍女冬雪敲响了房门,急切道:
“夫人,木二他们的车队已经到蓝田地界了,再过两刻钟就能到庄子上了。”
......
巳时五刻,蓝田县秦家庄外的水泥路上。
一辆枣红色的四轮马车,缓缓地停在秦家庄外。
卢国公府的管家程全儿,站在马车外面高声喊道:
“夫人,秦家庄似乎是出事了,许多百姓都在朝着庄子狂奔。水泥路都被他们堵住了,马车过不去。”
马车上坐着两名衣着朴素的美妇人。
正是昨日得知皇榜消息的卢国公夫人崔氏,和琅琊侯的夫人裴氏。
崔氏和裴氏听到车夫的话后,不由得心头一紧,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人一同起身走出马车。
崔氏先是看了一眼朝秦家庄方向奔跑的人群,随即转头望向府上护卫,问道:
“找个人问一下,秦家庄到底出什么事了?他们又为何急匆匆地朝秦家庄赶?”
护卫拱了拱手,恭敬道:
“是,夫人。”
说完,护卫翻身下马,往马车旁边走了几步,伸手拉住一名中年汉子的胳膊,好奇地问道:
“诶,这位兄台,前面的庄子是出什么事了吗?你们为何这么多人往那里赶?”
中年汉子被护卫拉得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后,斜瞥了护卫一眼,没好气地问道:
“外地来的?”
护卫点了点头,笑呵呵地说道:
“兄台,在下是从长安过来的。”
中年汉子闻言眼神一眯,使劲儿甩开手臂,冷哼道:
“又是来我们庄子打探消息的?”
“四个字---无可奉告,识趣地就赶紧滚,我们庄子不欢迎外地人。”
说完,中年汉子还往地上啐了一口,才扭头朝庄子上赶去了。
护卫望着中年汉子离去的背影,整个人都懵了。
脑海中不断在重复灵魂三问。
京兆府的百姓不都是彬彬有礼、和蔼可亲的吗?
怎么到了这蓝田,就跟进了穷山恶水似的。
秦府倒腾出那么多产业,秦家庄的百姓应该很是富足才对啊!
再说了,在京兆府地界,长安人怎么就成了外地人了。
而另一边,管家程全儿凭借着自己的交际能力,已经从一位四旬妇人那儿,问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小跑着来到马车跟前,躬身行礼,道:
“夫人,老奴问清楚了。”
“他们之所以这么着急去庄子上,是因为一刻钟之前,从陇右运回来十八口棺材(叛徒的棺材单独送回去了,故而是十八口棺材),里面躺着的都是追随秦县男出征陇右的人。”
崔氏和裴氏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姐姐(妹妹)咱们下车步行吧。”
马车下的程全儿听到这话,连忙招呼护卫搬来轿凳。
.......
秦家庄外的小桥上。
身着月白色长袍的李世民,望着水泥路上,接踵而过的人群,叹了口气,喃喃道:
“终究是朕亏欠了他。”
垂手而立的无舌,抿了抿嘴唇没有接话。
毕竟,秦明遇刺一事,齐国公和申国公都有参与。
这话他怎么说都不对。
沉默半晌,李世民斜了无舌一眼,抬脚便朝秦家庄走去。
“马车先停在这儿,你们随朕走过去。”
“喏。”
......
此时,秦府门口的长街上,人头攒动,寻常人想要挤进这条街都难。
他们中有秦家庄,以及附近几个村落的百姓;有去年被秦府救助的流民;有书院的先生、学子;有庄子上的护卫、匠人等等。
虽然他们的身份不同,但他们如今都将自己当成了秦府的一员。
故而,木二等人的马车刚刚驶入秦家庄地界,消息瞬间便传开了。
秦府门口早已挂上了白布,以萧嫦曦为首的一众女子,全都是身着缌麻,面露悲戚之色。
(缌麻是丧服的一种,适用于族兄弟姐妹等较为远的亲属。)
与萧嫦曦等人的悲戚不同,以丑牛、寅虎、土壹、水壹领衔的护卫队或是特种小队成员,则是一个个表情肃穆地望着缓缓驶来的“队友”。
随着众人的视线移动,载着木字小队成员的十八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秦府门外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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