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鸿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狠狠一拍大腿,痛心疾首道:
“长孙兄误会了,我与崔兄怎会轻易信了那些无稽之谈。”
“只是,这流言蜚语若处理不当,恐有损四家清誉,更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煽风点火,搅乱朝纲。”
崔秀接着补充,声音低沉而有力:
“正是此意,我们两家今日来访,便是想与长孙兄、高兄共同商讨对策,如何平息这场风波,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与纷争。”
长孙无忌一直在默默观察崔秀和卢鸿二人的言谈举止。
虽然这会儿他并未看出什么端倪,但是心中却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长孙无忌平心而论,若是异位而处,得知爱子当年的死,恐有蹊跷,他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哪怕不当面责问,至少也得暗中调查一番。
[难道是缓兵之计?他们来此,是为了麻痹老夫?]
长孙无忌心中这么想,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长孙无忌放下茶杯,目光逐一掠过卢鸿与崔秀,声音沉稳而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
“卢兄、崔兄所虑极是,流言蜚语若任其扩散,的确有损四家清誉。然而,以无忌之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首先,我们必须明确,这些流言的根源何在?是否真如表面所显,仅是市井之徒的无端臆测,还是背后有推手在操纵,企图渔翁得利?”
长孙无忌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沉的考量,目光深邃,仿佛在审视一个复杂的棋局。
崔秀与卢鸿对视一眼,似乎对长孙无忌的反应感到满意。
卢鸿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长孙兄所言极是,我们来此正是希望联合力量,查清真相,避免家族名誉受损。”
“查清真相,自然是关键所在。”
崔秀适时加入对话,他看似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盖,却字字珠玑。
“不过,崔某以为,眼下尽快平息流言,才是重中之重。”
卢鸿也跟着附和道:
“崔兄所言有理,咱们得想个法子,不能让流言继续疯传了。”
“哎,不瞒诸位,卢某昨日为了压下这些流言,可谓是煞费苦心,手段尽出。”
“卢某不仅找了长安、万年的县令,而且还托人找了不良帅,但最终结果,却收效甚微。”
“直至今日,流言反而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卢鸿说到这里,面露悲苦之色,他长叹一声,语气悠悠地道:
“哎...犬子正义,本就不学无术,名声臭了也就臭了。”
“只可惜,因此连累了两位侄女名节...”
此话一出,长孙无忌和高士廉闻言,面色皆是一沉,眉宇间难掩怒容。
常言道:祸不及家人。
更何况身处旋涡之中的,还是长孙无忌和高士廉最疼爱的女儿。
崔秀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长孙无忌和高士廉的脸色,感觉时机差不多了。
于是,他轻咳一声,一脸为难地说道:
“崔某,刚刚想到一计,倒是可以快速平息流言,只是...”
长孙无忌闻言双眸微微眯起,眼神闪烁。
一旁爱女心切的高士廉,闻听此言,情绪有些激动,猛地站起身,焦急道:
“只是什么?”
望着高士廉充满期待的眼神,崔秀心中暗自窃喜,表面上却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只是...只是...”
主位上的长孙无忌,脑海中灵光乍现,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他刚想出言安抚自家舅舅,却见高士廉一个箭步冲到崔秀面前。
高士廉一把抓住崔秀的胳膊,红着眼问道: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长孙无忌眉头一皱,眼睛眯起来死死地盯着崔秀和卢鸿。
崔秀见挣脱不开束缚,露出一抹苦笑。
在高士廉连番催促之下,崔秀咬了咬牙,叹道:
“只是要委屈两位侄女,分别下嫁给犬子向雄、卢兄家的小儿子正义。”
“这样一来,我们四家重新结成秦晋之好,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高士廉闻言,脸色骤变,他松开崔秀的手臂,踉跄着后退几步,连连摇头。
“此计不妥...此计不妥...”
卢鸿见状眼里闪过一抹寒芒,他双手猛地攥紧,故作惊诧道:
“崔兄,此举是否太过激进?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崔秀瞥了卢鸿一眼,摊开双手,显得颇为无奈。
“诚然,联姻之事非同小事,但如今事态紧急,若任由流言这么发展下去,咱们四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言语间,崔秀缓缓起身,分别朝高士廉和长孙无忌,拱了拱手,诚心诚意地说道:
“这是崔某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
“还望诸位,好好考虑一下崔某的提议,家族有今日之光景,都是无数先辈前仆后继,不断为家族奉献的结果...”
“高兄、长孙兄、卢兄,你们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家族落寞,族中子弟一个个变成过街老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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