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立刻调配去除火毒的药膏。”
“再者,针对那些吸入毒烟的病人,我们要尽可能减轻他们肺部的损伤。”
孙思邈继续补充,他深知这些伤者不仅仅是肉体上的创伤,更有难以察觉的内伤,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正当众人忙于救治方案之时,一名宫中内侍匆匆步入。他的到来引起了短暂的骚动,但很快就被紧张的氛围所掩盖。
“护国真人,陛下有旨,要求仁安医院不惜一切代价救治伤者,若是医院药材有缺,真人可列出清单,即刻由宫中调派补给。”
内侍气息微喘,显然是急行而来,话语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权威与急迫。
孙思邈闻言,微微颔首,沉声道:
“劳烦公公回报陛下,仁安医院必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恩。”
他的话语虽简,却字字千钧,透露出医者的担当与决心。
......
会诊室外的大槐树下,一夜未眠的长孙无忌,正靠坐在一张简陋的长凳上,满脸憔悴,双眼布满血丝,呆呆地望着院子里的诸多急诊室,神色复杂难辨。
这时,一名胳膊上绑着纱布的青年,绕过众多护卫,快步走到长孙无忌身前,恭敬道:
“父亲大人,孩儿已经将母亲大人安置好了。”
长孙无忌轻轻点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与心疼。
他的声音沙哑,却依旧尽力保持着平日的沉稳:
“好孩子,辛苦你了。你母亲现在情况如何?”
长孙浚紧抿着唇,脸色苍白却强作镇定:
“母亲只是受到了惊吓,如今喝了百里先生开的安神汤,已经睡下了,只是....“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长孙无忌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仿佛能穿透夜色,他紧紧盯着儿子,语气中带有不容回避的坚决:
“只是什么?快说!”
“只是百里先生说,母亲大人日后需要长时间静养观察,不然会留下后遗症。”
长孙浚低下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与无助。
长孙无忌的拳头悄然紧握,指甲几乎嵌入手心里。
“该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内心的激荡,他的眼神闪烁着幽暗的光芒,既有愤怒也有无奈。
长孙无忌闭了闭眼睛,摆手道:
“浚儿,这里的事你不必管了,先去照顾你母亲吧。”
长孙浚轻轻点头,旋即犹豫片刻,压低声音问道:
“父亲大人,幕后之人是不是崔家和卢家?”
言语间,长孙浚紧紧握拳,手上青筋暴涨,眼底闪过一抹凶戾之色。
长孙无忌睁开眼,目光深邃,语气中带着难以捉摸的深意:
“朝堂之事错综复杂,远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眼下首要之事,是确保你母亲,以及你诸多兄弟姐妹的安全。至于其他,为父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院中繁忙的景象,最终落在远方模糊的天际线。
“记住,越是风雨欲来之时,越要稳住心神,不可轻举妄动。有些事,暗中筹谋比正面冲突更为有效。”
长孙浚抿紧嘴唇,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长孙无忌摆了摆手,再次赶人。
“去吧,你母亲醒了看不到你,会着急的。”
长孙浚应了一声,旋即大步离去。
长孙无忌目送儿子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在这权力的棋盘上,每个人都是棋子,同时也是执棋者,一步错,步步错,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文若啊文若,老夫下了如此大的赌注,你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若达不到我想要的结果,老夫定将你碎尸万段!】
长孙无忌缓缓站起身,尽管身体因疲劳而显得有些摇晃,但眼神中的坚定却未曾有丝毫减退。
他喃喃自语道:
“事情既已成定局,那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正在此时,院落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甲胄摩擦的声响。
长孙无忌眉头微微皱起,循声望去,却见长孙皇后在一众侍卫、宫女的簇拥下,快步朝他走来。
长孙皇后鬓发稍显凌乱,显然是一路急行而来,面上的妆容也因汗水而有些许斑驳,但这并未减弱她的威严与庄重。
她的眼中满是关切与焦虑,直直地望向长孙无忌,颤声问道:
“兄长,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孩子们现在如何了?”
长孙无忌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心情,面容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沉稳,对长孙皇后缓缓道:
“皇后娘娘勿忧,老臣家中虽遭此横祸,但幸而将受伤的子弟,及时送来了仁安医院,如今他们大多已经脱离险境了。”
长孙皇后闻言,紧绷的神色略有缓和,但随即又蹙起眉头,目光锐利:
“此等明目张胆的刺杀,背后定有阴谋。兄长可有头绪?是否与朝中某个势力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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