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辉是浙省大学2012年在中原省的招生组组长。

　　 高考成绩揭晓，接下去就是自己忙碌的时候了。

　　 得去各大高校，演讲、宣传、答疑、招生。

　　 众所周知，龙国高等学府top1只有一座清北。但top2可以有很多所。

　　 当然，在刘景辉嘴里，top2只有一所，那便是浙大。

　　 浙省大学忠诚。

　　 当然，如果不需要给中原省高考成绩前100名学生打电话的话，刘景辉可以在这句话面前加三个字——一辈子。

　　 这100个电话不就是自取其辱？

　　 今年，中原省清北的名额大概在120名左右，刘景辉想不到高考前100名的学生去浙省的一点可能性。

　　 要说清北，也是不当人子。

　　 先用保送名额挑了一批天之骄子。

　　 剩下池子里，你们是左一个专业任选，右一个强基计划，又筛了个干干净净。

　　 就好像饭桌上，清北先吃饱喝足，然后筷子一甩，跟其他高校说，轮到你们吃了。

　　 还有自己学校也是，逼着自己给成绩前100的学生打电话，还说什么招到一个前30的奖10万，招一个前100的奖5万。

　　 既然不想给，你可以不给，何必用这种话来羞辱我。

　　 “不好意思。刘老师，我想等等清北老师的电话。”

　　 不出所料的回答，刘景辉已经听麻木了，挂断电话后，对着表格，查看下一位同学的电话号码。

　　 “嗯。52名，陈青山，总分701，白河一中，手机号码XXXX……咦，下面是那个叫苏沐清跟他同分，也是白河一中出来的。”

　　 嘟……

　　 电话拨通。

　　 “喂！”

　　 “你好，是陈青山同学吗？”

　　 “嗯，是我。你是？”

　　 “你好，陈同学，我是浙省大学招生办老师刘景辉。”刘景辉自我介绍后，便如同复读机一样复读着前面51个电话的内容。

　　 “我们浙省大学位于龙国浙省杭城，是……我们的校训是求是创新。”

　　 一长段千度百科介绍，刘景辉跟AI语音一样播报完毕。

　　 机械且麻木。

　　 按照常理，这会儿对面的学生应该已经开始说对不起，不好意思了。

　　 然而，电话那头的陈青山却是很诚恳地回道。

　　 “刘老师，你继续，我在听的。”

　　 嗯？同学你真的在听吗？一道曙光照进了刘景辉如死灰般昏暗的心房。

　　 这位学生真的有在听我讲。

　　 “陈，陈青山同学，你有兴趣来浙省大学吗？”

　　 ……

　　 你看，又急！

　　 在紫云小区家中的陈青山，听着电话那头浙大招生办刘老师那微微颤抖的嗓音，可以预见对方有多激动。

　　 毕竟连着被拒绝51次的滋味是挺不好受的。自己做电销拉商单的时候，有过这种体验，能感同身受。

　　 但凡有一个人能表达出一丝兴趣，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

　　 现在的刘老师明显就是这种状态。

　　 直接问自己愿不愿意去浙大，急迫地想要成交。

　　 按脚都要先给客户放松放松哩，哪有上来就开大的。

　　 自己当然是愿意去浙大的。

　　 但不能一下子就双向奔赴，吃不着的葡萄才最勾人，得不到的人才最珍惜。

　　 以自己的成绩，去浙省大学，肯定有一定的奖励。

　　 至于奖励多少，一部分是签书面协议的，一部分是口头承诺的，剩下的就得靠自己争取了。

　　 浙省大学，可是举一省之力打造的巨无霸，整个浙省就这一所985。

　　 出了名的不差钱。

　　 “刘老师，我是有报考浙省大学的意向。但现在还在考虑中，包括清北，上交，中科，南大，复大这几所高校我都挺喜欢的。”

　　 你别都喜欢啊！独爱浙大不好吗？

　　 他们有的，浙大都有。

　　 此刻的刘景辉，哪怕是清北，也不放在眼里。

　　 “竺可桢学院。陈青山同学，只要你报考浙大，竺可桢学院你喜欢哪个专业，闭眼选。”

　　 只是一个竺可桢学院？不够！

　　 陈青山并没有选择在电话里讨价还价，而且再次陈述自己还要考虑一下。

　　 “别考虑了，陈同学。”刘景辉抓心挠肝道，“今天你以浙大为荣，明天浙大以你为傲。”

　　 赶紧抛出了下一枚橄榄枝。

　　 “游学计划。三年，三次游学，香江，德意志，大不列颠。”

　　 “很诱人的提议。”陈青山肯定地点了点头，“还有呢？”

　　 刚刚明显兴奋过度的刘景辉也渐渐冷静了下来，稍微回顾了一下二人之间的对话，对面这位叫陈青山的同学好像在一步步地套着自己底价。

　　 这似乎超出了一个18岁少年该有的沉稳与心计。

　　 不行，不能在电话谈这么多，接下去就是现金奖励了。

　　 依照这种谈判方式，自己把手里的权限全给了，也满足不了这个叫陈青山的少年的胃口。

　　 “面谈。陈同学，我需要跟你见面商议一下。我带上书面协议和浙大的诚意。”

　　 哟！刘老师想明白了？在电话，你开出天价，都满足不了我。

　　 “不好意思。刘老师，我今天要去我爷爷奶奶家吃晚饭。”

　　 “没事。我可以等。”刘景辉一脸坚定道。

　　 “不至于。刘老师，要不咱们保持联系。改天再约？”

　　 刘景辉没有再坚持，客套几句后，陈青山先行挂断了电话。

　　 而后，刘景辉立马查看了陈青山的家庭住址。

　　 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顺便叫过招生组的另一位老师，交代道：“小许，明天郑城的招生会你主持一下。我要去趟白河。”

　　 “去白河干嘛？”

　　 “去见个学生。咱们这次任务能不能超额完成，就看他了。”刘景辉一脸兴奋道。

　　 我不是为了那5万块奖励，也不是想证明自己有多了不起，只是想替咱们中原省招生办争一口气罢了。

　　 三年了，三年没从中原省招过一名前100的学生。

　　 今年，我一定要招一个进浙大。

　　 陈同学，只要你敢开口，除了媳妇，浙大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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