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方落,一行七人皆尽凝神,就连坐在仙鹤之上的那位岩印宗小师叔,此刻也是半眯着眼睛,暗运神识,注意天边动向。然而话落许久,天边却迟迟没有响起之前的声音,不知是真正宁静,还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前兆。
“哈哈哈哈,老匹夫,你有胆子说大话,如今却不敢现身一见,要我看,怕不是习惯做了缩头乌龟了,啊?”
之前怒喝的青年,此刻望向了一眼自己的小师叔,而后忽然间再度开口,言语却是比之方才还要难听几分。他们这一行人,可并不认为楚玄国境内,能够遇到什么真正的修士,因为岩印宗已与南玄各宗打过招呼,半月之内封锁此境。
所以来到这里的,只可能是一些不开眼或者好奇心太强的散修,又或者...便是眼前这真有什么要事,不得不来此送死的宗门低阶弟子,至于外门执事与高阶弟子,却是不会....
叫嚣声落,青年眼见四周仍旧毫无动静,此刻再度看向小师叔。而后者此时也是睁开了双眼,面上带着几分狐疑之色,因为其神识之中,除了自己一行七人之外,方圆一里并无旁....
“等等!”
这位小师叔忽然间心下一惊,而后猛然转头看向原本丹松所在的位置,却见丹松如今仍旧踩着飞剑,悬浮在自己等人身前,可是这名男子如今,周身却没有丝毫灵气波动,神情也是十分木讷。
其见状心念一转之间,一只手忽然间朝着那人点去,如此举动,却是让一旁方才起了恻隐之心,想要救人的元良,心下一寒。
“小师叔!这可是...”
一句宗门弟子尚未出口,这位小师叔的手指,却已然划出一道赤芒,打在了众人眼前的丹松身上。然而下一刻,眼前此人身形忽然一阵模糊,而下一刻竟忽然间周身燃起一阵烈焰,瞬息之间便将其吞没在内。
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原本活生生的人,却是化作了一张正在燃烧殆尽的符箓。骑在仙鹤之上的小师叔见状,立时面色阴寒下来,他知道自己这是被人耍了,方才那人竟是以某种手段,对着自己等人施展了幻阵。
“哈...有趣,真有趣!我们走!”
小师叔阴沉地开口,却是调转身形,不再朝着楚玄国方向,反而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身后六人对视一眼,那名马脸青年立时跟上,还不忘记催促了众位同门一番。
其余五人面面相觑,知道此事断然无法善终,心中有祈祷那道袍青年能够逃出生天者有之,心中暗自记恨这位歹毒的小师叔者有之,更有人希望之前那传来声音的,乃是一名散修前辈,能可教训一下此人。
而有这种想法的,正是方才暗中提点丹松的元良....
同一时间,距离方才所在一里之外,一处高岗之上。一名身材肥硕,粗眉大眼的中年男子,此刻负手而立,一身宽松的红色道袍,随风舞动,与其样貌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其身后,则半跪着一名道袍青年,此人正是丹松,至于其二师弟方显,此刻则安静地躺在一旁的巨石之上。不过他倒不是重伤昏迷,只是刚刚被救治完成,无力起身,此刻正侧身望着此方。
“师尊,没想到..您老人家竟真的会...”
丹松此刻开口之间,给人尽是圆滑之意,然而其刚刚说出半句,身材肥硕的中年人,却是忽然间抬起熊掌一般的右手。丹松见状,立时将话咽了回去,果然听到对方开口:
“我不是你师尊,我只是一名路过此地的散修,你今天没见过我,知道么?”
丹松没有说话,只是面带苦笑,其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只不过眼前之人语气虽然森冷,可自己却只听得出玩味之意,并无半点威胁,与之前一行岩印宗之人截然不同。
丹松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师尊今天唱的是哪一出,但既然对方想要如此,定然有他的理由,所以他便接下了这个身份。然而面对江湖散修前辈,他自然也不会在半跪于地,此刻起身间,一句前辈出口。
“那..前辈,不知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啊?”
“少说多做,不要多问。倒是你,你师父只是叫你去世俗王国中接个人,没要你喊打喊杀,怎么把你师弟弄得如此狼狈啊?”
丹松闻声看了一旁的师弟一眼,他自然知道,师尊方才已经为其治疗过伤势,虽然师弟这一身剑修之术已废,他日无法再用剑,但若修习残阳诀,也未必不能再入道途。
毕竟师弟的天资,远在自己之上,否则也不会在十五年内,便突破至开元中期,而自己这个大师兄,在他入门之时便是凝气中期,如今也只是凝气后期而已。
“回禀前辈,此事说来话长,之前我与师弟抵达楚玄王宫,然后....”
丹松开口之间,将之前发生之事,一一向师尊道明,可是关于楚月,他却是彻底忽略掉了这个人,对她只字未提。更是没有将糊弄岩印宗一行人的话,拿来骗自己的师父,只说伤师弟者,乃是那华服女子与陆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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