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月方才没有直接将穆清远之事告知,其实并不是因为对司徒奇不够信任。
而是因为在她看来,司徒奇如今生龙活虎,多半没有发生穆清远身上的异样。
那么在事情没有清楚之前,将此事告知,也只是徒增烦恼。
更何况,楚宁月对于公孙诺不够信任,如今尚无法确定,此事与他无关。
若是将此事与司徒奇知会,以后者如今对公孙诺的信任程度,多半会打草惊蛇。
“司徒奇并无异样...”
得到这项信息之后,楚宁月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颇为凝重。
简单寒暄几句之后,楚宁月便与穆清远一同回到了木屋。
司徒奇与柳望然不是修士,他们仍是世俗武夫,且未入四品,所以仍需一日三餐。
而他们如今早起,正是要去田野之中,收集粮食。
所以见楚宁月与穆清远“回房”,司徒奇并不好奇,亦不会拦阻。
进入木屋,楚宁月立时关上大门,而后挥手之间,降下三重隔音禁制。
见其如此郑重,穆清远知晓,对方方才定有所得,所以没有发问,而是等着对方开口。
“你昨夜入睡,不...准确说是失去意识之前,最后可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穆清远明白对方的意思,未加思索,便出声道:
“昨夜我并未入睡,直到不久之前忽觉一阵头晕,醒来之后,便在田野中了。”
昨夜分别之时,穆清远自然是读懂了楚宁月目光的含义。
知晓对方是想自己借机查看,此木屋是否存在端倪,所以自己当然不会入睡。
可是不久之前,却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不可抑制地昏迷过去,再醒来时,便是在旁人怀中...
“那阵头晕,我也有所感应,只是神识可以勉强抵挡,所以没有入睡。
神识冲击过后,此地天色骤然转明,并无日月交替的过程,也许是什么人,或者什么存在,想要隐去一些信息。”
对于穆清远,楚宁月没有保留的必要,即便是缺乏证据的猜想,她也愿意与对方分享,集思广益。
但仅凭这些信息,显然不足以推断出什么,于是其继续开口问道:
“你昏迷之前,可有伤势有复发之感?”
“未曾。”
对于此问,穆清远早有预料,所以之前便已回忆过当时的细节。
自己是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而后便失去意识,在此之前,从未有丝毫征兆。
“昨日你与司徒奇同样负伤,但今早你伤势复发,他却安然无恙,这其中存在两处变数。
其一,你居住于木屋之内,这木屋可能另存玄机,影响了你的伤势。
其二,司徒奇与公孙诺同往,可能公孙诺另有某种手段,影响了司徒奇,所以他才没有伤势复发。”
话音落定,楚宁月抬头望向眼前之人,随后灵光一闪,抬手之间一道金芒划过,于自己手心之上,划出一道血痕。
“你做什么?”
穆清远见状,眉头微皱,轻声开口,正欲再说什么,却见楚宁月微微摇头:
“无妨,我只是实验一二。”
说话间,楚宁月便走出木屋,果然手心的血痕,迅速恢复,再度进入木屋之时,也未有反复。
“你看。”
两字出口,楚宁月伸出方才划伤的右手,似要展示给对方,自己已然痊愈。
却见素来面色淡漠的穆清远,如今面上浮现出一丝明显的不悦,更是吐出两字:
“胡闹!”
随后下意识朝着自己的右手抓去。
“穆道友...”
一声出口,楚宁月后退半分,这一瞬之间,穆清远让她感觉十分怪异。好像自己两人并非同行的道友,而是长幼有序。
穆清远方才看楚宁月的眼神,与南宫霞看楚宁月的眼神,绝对有着本质的区别。
那并不是少女怀春,亦不是心系于人,而像是同辈长姐,望着无知弟妹,既有几分不悦,又有几分担心。
穆清远从未对自己..或者说,自己从未见她对旁人有过这种表现。
因此觉得十分怪异。
不过好在,穆清远这种态度,没有持续太久,那一手抓空之后,似也意识到自己失态。
于是转言道:
“你打算如何实验?”
虽然清楚感觉到穆清远的异样,但楚宁月知道,她此刻是将自己,当做了旁人。
可虽然她告诉自己,对于此事无需在意。
可心中还是好奇,她与她眼中之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而她眼中之人,与白离山又有何关系?
因此失神半息,方才开口:
“我方才伤了自己,如今亦借助此地特殊,使之痊愈。
接下来,我便与你同吃同住,若明日我伤势反复,就说明问题出在木屋,若我未曾反复,则可排除此点。”
话音落定,楚宁月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为自己的灵机一动,自诩聪明。
可下一刻,穆清远面色却是微微一变,冷哼一声道:
“若是这样,我今晚不住木屋不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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