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关上下,两军对垒,攻方却已占尽天时人和,虽无地利之助,却有数倍之余守军,且士气如虹。
一目望去,攻方援军如潮水,源源不绝,朝此汇聚而来,而神关之后,却再无新丁。这场意识之战,如今已濒临尾声,而双方统军之人的状态,更是相差悬殊。
“虽然我们的时间很多,但我却不想在此浪费,所以做出选择吧。”
若是放在寻常之时,以楚宁月的心性,定然能够察觉到,对方言语之中的破绽。因为倘若对方当真胜券在握,又何必与自己多说这些?
他之所以迟迟不进行下一步攻击,必然是有其自己的考量,或者说是忌惮。
无论先前男子所言是真是假,自己是否中计,都已然有了前车之鉴。同样的错误,自然不该犯两次,至少不能让对方如愿。
可是如今的楚宁月,神识大损,意识混沌,若非意志力顽强,如今根本不会有这神关化像,更不会有两军对垒之势。
故而其开口之间,已无诸般思索与考量,而是凭借本心:
“要战便战!”
话音方落,白衣男子面色微变,此刻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但下一刻,挥手下令之间,却无半分拖泥带水。
“攻!”
一声令下,黑云压顶,倏然而至,男子则立于军中,双眼望向楚宁月,眼神颇为凝重。但不知为何,攻城拔寨,应以冲车为主,云梯为辅,全线施压。
可是其麾下人马,却是以云梯为主,弃攻城门,似是想要以人数优势,直接夺取城墙,而不毁坏神关大门。
而作为守军主将,楚宁月此时意识混沌,根本无法下令反攻。不过此地本就是其神关化像,两军之中也并非真的士卒,而是神识术力所化。
因此即便其意识遭受压制,神关守军,亦会自动作战,但后继无人之下,在这场消磨之中,注定回天乏力。
但,楚宁月如今看似被全面压制,距离神关易主,已是旦夕之间。然而其如今,却并非毫无转圜的余地,此时虽然意识混沌,但神台之中,先前潜入的一丝奇兵,如今正被其蚕食殆尽。
先前感受到的一丝眉心刺痛,正是对手施展的神识攻击,自己猝不及防之下,被其越过神关,直取神台,故而才会落得如此被动的境地。
而如今,对方趁自己心神失守之时,挥军直入,将这场意识之战的主场,放在自身体内。便如同孤军直入敌国腹地,胜则直捣黄龙,败则沦为瓮中之鳖。
所以,楚宁月只需时间,彻底吞噬神台之内的残存奇兵,方可恢复意识。而一旦恢复,在这场战斗之中,便有了翻盘的可能。
不过这个前提,必须建立在神关能够支撑足够的时间之上。如若神关易主,或是神关破灭,那么即便自己恢复意识,也只能望洋兴叹。
...
同一时间,风鸣院内,南宫府邸之中,楚宁月与其貌不扬的男子,仍旧持剑,遥遥对立,身形却是一动不动,宛若雕塑。
先前内景发生的一切,并非是二人一念之间,而是与现实并行存在。所以在一众风鸣院之人的眼中,这两人便是站在原地,久久对视,却无任何反应。
终于,人群之中,升起了不一样的声音,对于两人的实力,发起了质疑。先前楚宁月的身法,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如今已然褪去,剩下的只有质疑。
“你们还打不打?若是不打,便不要耽搁众人!”
院落之中落座之人,大多是亲近南宫一脉的年轻学子,此刻这句话,由他们之中的人来说,自然要比主厅内跟随而出的一众教习妥当。
“就是,你们两人已在此对视良久,莫不是以为用眼神便能瞪死对方?若是眼神可以,那你们还用什么剑?”
一众学子,眼见主厅之外的诸位教习,并无制止他们喧嚣之意。此时开口之间,越发没了顾忌,而多次试探之下,发觉场上的两人,仍旧是对众人所言充耳不闻。
其中一名大胆之人,当即是拿起了一只酒壶,而后朝着楚宁月所在,便丢了过去。
“若是胆怯,便借你一壶酒壮胆!”
楚宁月立于假山之上,这说话之人的力道与准确度,显然无法达到他心中的预想。此时酒壶撞在假山之上,四分五裂,酒水四溅。
破碎的酒壶,虽未伤到楚宁月,但四溅的酒水,却湿其双屡。而其却仍旧是站在原地,毫无反应,这一幕落入那出手的眼中,让他更加确信心中猜想,此时不禁朝着主厅方向望去。
而下一刻,他便看到人群之中的老者,此时微微颔首,立时心下会意。一拍桌案的同时,袖口之中一柄铁骨折扇登时上手,而后直朝楚宁月落去。
手中劲风鼓动,已然是运转内劲,加持于折扇之上,同时开口:
“既然你们没完没了,那就退下让我来!”
说话之间,男子身形已至假山之下,当即一步踏出,身形纵跃而起,铁骨折扇高举于上,便是一招极为朴素的力劈华山,朝着楚宁月头顶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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