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清远听闻三字,沉默不语,而一直对其持有戒心的钟万壑,则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先前怀疑,此女来残阳宫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这小徒儿,所以她听到“楚宁月”三字之时,应有反应。
可如今见其并无动容,一时之间,倒也不知对方作何心思。
殊不知,完全没有反应,也是一种反应。
“老师父一生只能收四个徒弟,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林丹松开口打破沉默,他这话在钟万壑看来,说得倒是在理,像是一个大师兄应该说得话。
正想开口训诫两句...
“你们大师兄说得对,日后...”
可半句话刚刚出口,便被林丹松抢先一步。
“老师父嘴上不说,实则却爱面子,咱们日后在外行走,还是要端着一些,不能落了师门脸面。
但在自家之内,就不用有何拘束,随心所欲便好,他老人家不在乎。”
被林丹松如此一说,钟万壑后续训诫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因为他刚刚才认同过对方,此刻若是反驳,岂非打自己的脸?
于是只能恶狠狠瞪了林丹松一眼,随后沉声道:
“你先带叶清了解一下道观,老二伤得不轻,我先带走。”
说罢,钟万壑便要离去,这让楚宁月感觉到一丝庆幸,似乎没人关注自己,这或许是大好时机。
可她刚刚溜出三步,便被一股气机锁定。
“事不过三,你若再助她逃脱,我便治你一个渎职之罪,罚你一年不准饮酒!”
林丹松闻言身形一振,快步闪身到楚宁月身前,一只手将对方拎起,同时极为敷衍地吐出四字:
“恭送师尊。”
“哼!”
...
不多时,钟万壑消失在三人视野之内,林丹松与楚宁月齐齐松了一口气,仿佛劫后余生。
“大师兄...”
就在此时,楚宁月忽然开口,喊了林丹松一声,只是这声音带着几分撒娇之意,让穆清远不禁身形一颤。
因为她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红衣少女,与自己认识的楚宁月联想到一起,这反差实在太大。
“你也听老家伙说了,若我再放你一次,便是一年没有酒喝。虽然咱们兄妹情深,但比起一年的美酒...
终究还是差了些,师妹可要理解呀。”
楚宁月望着眼前青年,心中懊恼,心道自己不过与他相识半月,怎得就兄妹情深?
若不是自己依稀记得,是他救了自己,将自己背回残阳宫,才不会同他这般亲近。
再者说,谁要和他做兄妹了?
不过看起来,大师兄这次是铁定不会私放自己了,而二师兄昏迷不醒,也根本指望不上。
如今看来,便只剩下...
“莫看旁人,眼下我还需要将你丢回阵法之中。”
说话间,林丹松冲着穆清远微微颔首,示意对方跟上,而后便将楚宁月一把拎起,任由其挣扎。
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处偏殿之外,此处满是尘埃,似许久未有人打理。
林丹松手掐道诀,朝着殿门凌空一点,一道挪移法阵便自门外亮起。
原来这大门不过虚设,挪移阵法才是出入此地的关键。
三人随即入内,却是出现在了一处茅草屋内,而非方才看到的偏殿之中。
“这次我可不会再帮你,老家伙说了,若是再助你逃脱,他便要罚我。”
林丹松丢楚宁月如弃包裹,将其扔在茅草屋中心,立时有一道湛蓝光幕升腾而起,将其困在其中。
而后其袍袖一挥,幻化出一张躺椅,自己优哉游哉躺在躺椅之上。
似乎是将穆清远这个人忘掉。
但穆清远知道,方才对方说“再助你逃脱”五字之时,发音着重。
应是有所暗示。
钟万壑只说不让他助,却没说不让旁人助。
但...
这很有可能也是钟万壑对自己的试探,自己到底要不要接,要不要装傻充楞...
却在此时...
“叶师姐...”
楚宁月再度出声,以方才喊林丹松的语气,喊了一声穆清远。
这让后者极不适应。
因为她是认得楚宁月的,只不过她认识的楚宁月是残阳宫三长老,是稳重冷静之人,绝不是四处撒娇的红衣丫头。
“你才是师姐。”
“叶师姐人美心善,年长于我,实力也高于我,所以从哪里论,我都该是师妹才对。”
穆清远闻言语塞,对于眼前这个楚宁月,颇为抵触。一时之间,还无法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而且她在思考,若是有朝一日楚宁月意识苏醒,而她还记得这些日子,是如何对自己“谄媚”,不知会作何感想。
“你想我救你出去?”
穆清远不想与此女纠缠,至少不想听此女谄媚,于是开门见山。
“嗯嗯!”
楚宁月点头如拨浪鼓般,眼中泛起光华,望着眼前女子,楚楚动人。
“可林师兄还在,莫非要我打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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