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此言入耳,若是寻常人在此,皆会觉得说出这种话的人,要么对自己身怀敌意,要么便是患了头部顽疾,即便不当场出手,也不会有半分好气。
可楚宁月了解白衣心性,知晓其并非会开此类玩笑之人,于是一生轻疑之后,语气平静地问道:
“为何要我自尽?”
然而这句话解释起来,颇为复杂,白衣再度面色微变,陷入沉思之中,似是极力在残缺的记忆之中,寻找解释之法。
但更像是一名幼童,在处理自身能力之外的算学之时,几近崩溃。
“杀了我,杀了我!”
另一旁,黑衣青年心中忐忑,此时狂吼不止,想要眼前两人击杀自己。因为一旦白衣将此隐秘告知给楚宁月,那么自己便失去最后脱身的机会。
同时他也看得出白衣如今的异样,心中抱有一丝侥幸,哪怕是拖延混肴些许,便也足够了。
“聒噪。”
相隔一层困阵,楚宁月不通阵道,自然无法隔着此阵,对黑衣青年做些什么。所以她只得挥手之间,布下隔音禁制,还得眼前片刻清宁。
而也就在此时,白衣缓缓出声,只是所说言语声音极小,且断断续续,含糊不清。
“天外客...夺体生...三尸旁人...不可杀。”
而话音刚落,白衣便脚步一阵踉跄,仰面而倒,周身气息虽然平稳,但却像是精神力耗损过于严重所致。
眼见白衣昏厥,黑衣青年心中狂喜,因为眼前阵法之所以能够压制自己,正是因为白衣主阵。如今他已昏厥,自己便可破阵而出,而只要自己成功破阵,便可....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黑衣青年成功破阵而出,因隔音法阵之故,无声无息。
楚宁月此时,仍在凝神思索白衣所说的字句,此刻没有注意到对手脱困。但黑衣青年,也并不打算偷袭于她,他此刻唯一的想法便是逃出生天。
黑衣青年狂喜,他想不到自己能够如此轻易脱逃,想不到可以死里逃生。虽然失去了一名合作之人,但刚刚自己亲眼看到,祁如清葬身火海,算是扳回一城。
今日离开之后,定要好生钻研阵道,提升自身,在胜过白衣之前,不可贸然再回此处。
可就在其准备离去之时,脚下骤然升腾起五道火蛇,将其四肢与脖颈迅速缠绕,使之动弹不得。原本将成的挪移阵法,亦是功亏一篑!
“你!”
黑衣青年希望破灭,此刻满脸憎恶地望着楚宁月,可是他却并未感知到对方周身有任何气息波动,甚至对方看也未看自己一眼。
可是眼下这火焰束缚之法,却又只有她能可施展,不是她,又能是谁?
“此人放不得,否则无穷后患。”
就在此时,一道传音破空而来,穿透隔音禁制,传入楚宁月耳中,使得其注意到身旁阵法溃散之事,微微一愣。
下一刻,一道人影便降临于此,一身血色红衣,一头飘逸长发,几分英姿,但眉宇之间,却与方才自爆元丹的紫衣女子,有几分相似。
不过两者气息,一者炽烈如火,一者邪性媚态,绝非同一人。
“你怎会来?”
楚宁月望向来人,轻声开口,但转念之间,便也想到了什么。果然,来人应道:
“看来你已经见过她了,而且她并未身死。”
楚红潇口出惊人之语,道破方才发生之事,这也让楚宁月更加确定,三人之间存在着某种特定联系,使得彼此能可感应。
只是这种联系,似乎只有她们两人存在,自己却只有当她们靠近之时,方有感应,无法远距离感知。
但,紫衣女子方才自爆元丹,未达分海境行此贸然之事,断无转机,必死无疑。她若不死,便是超乎常理,但为何楚红潇说她未死?
“她刚刚自爆元丹,想要与我同归于尽,如今断无生机。”
“看来你当真不知情。”
楚红潇闻言微微一愣,而后给出如此判断,但她并没有打算在此处解释,而是转身看向一旁的黑衣青年,她可不会给对方第二次脱逃的机会。
“此人不能杀,但也不能放,只能永困于此。”
听到楚红潇的话,楚宁月微微迟疑,因为这话祁如清也曾说过。但为何此人不能杀也不能放,她心中的疑团,尚未打开。
不过有了先前的一幕,她也不急于一时知晓答案,既然此人拒不开口,那便交由楚红潇处置。与其保下此人,用心判别此人所言真假,倒不如信了楚红潇这个自己人。
“那他就交给你处置。”
“好。”
楚红潇行事一向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此时听到楚宁月应允,当即便施展术而为。
原本锁住黑衣青年四肢与脖颈的火蛇,此时迅速钻入其体,使其口中发出一阵惨嚎,却又无能为力。
顷刻之间,其四肢经脉尽断,气海坍塌,却又因为一股术力及时维系,使得其伤而不死,却永失行动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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