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风镇街道之上,寂静无声,楚宁月与柳瘟并列而行,后者面上尽是疑惑之色,而前者则是不动声色。此时楚宁月以神识窥探引风镇全貌,已然知晓其中发生何事。
此地并未遭遇什么灾难,此时街道之上,之所以空无一人,乃是因为此刻镇中之人,皆都汇聚去了同一个地点。
引风镇深处,一座高坡之上,一颗不知存在多久的参天大树,矗立于此,好似便是此座城镇的守护者。参天大树之上,挂满红色布条,乃是先前居民祈福所用。
只是随着引风镇逐渐没落,这颗古树亦是无人问津,来往之人,越发稀少。
可是今日,这颗古树之下,再现昔日盛景,只是来此之人,再也不是为了祈福,而是为了一分胜负。
众人大致分为三个阵营,左方阵营之中,以一名佝偻老者为首,其身边则站着一名,身形高挑的华服男子,看此地布设,今日似是要在此地举行什么仪式,而他便是主角。
而右方阵营之中,则以一名二十出头,却面上带有疤痕,样貌可憎的青年为首。其身后,则是站着一众与其服饰相近的青年,其中大多数人双掌之上皆生有老茧,与左方阵营之人细皮嫩肉不同。
至于第三阵营,则是站在高坡之下,人数众多,但这些人皆都是引风镇之内的平头百姓,他们今日来此只是受叶家之邀,来此观礼罢了。
谁曾想,就在家主继任大典之上,叶家的二公子,竟会忽然现身,更是率领一众族人,站出来反对,今日叶家可谓是家丑外扬。
“大哥,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会为了权势,对我下手!”
刀疤青年冷声开口,此时望着华服男子,但这一声大哥,已是不带半分情感,此刻只想要将对方,斩于刀下。
“叶琼,你敢对家主无礼,该当何罪?!”
华服男子并未开口,始终站在原地,看向昔日二弟的眼神,亦是平静无比,仿佛对方所言,与自己毫无干系。倒是其身旁的佝偻老者,开口之间,以木杖拄地。
“家主?大长老,原来你眼中还有家主,那你又为何对家主之命,阳奉阴违?!”
说话间,刀疤青年自腰间取出一张竹简,当即打开,握在手中。而叶家大长老见状,当即眉头微皱,朝着身旁的华服男子看去。
他先前多次派人截杀,围追堵截,便是为了毁掉此物。却不想今日,还是落入了眼前之人的手中,眼下之局,怕是有些棘手了。
而此文书一出,观礼的第三阵营之中,立时发出一片哗然。他们虽然未必看得清楚,那竹简之上的文字,但身为引风镇的老居民,对于叶家传统自是有几分了解。
眼下既然叶家二公子,拿出了家主遗命,想必这其中,定然有所隐情。
可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华服男子,终于淡淡出声道:
“二弟,父亲当年留有遗命,若其意外身死,你我将于三年之后,公平比试,以比试的结果确定家主继任者。然而一年前,你因外出游历受伤,我并未趁机取下家主之位,而是选择等你一年。”
说到此处,华服男子的声音刻意一顿,为得便是给围观之人,消化的时间。而这些人,也果然如同他预料的那般,觉得他乃是一位仁义君子。
华服男子见状,对此很是满意,于是接着开口道:
“而三日之前,你我于族内公平比斗,战况如何,众人皆亲眼所见,你今日又为何率众谋逆,与我同室操戈呢?”
此言一出,第三阵营之中,又是一片喧哗,因为事情出现了翻转。先前众人,皆以为比斗的结果,与他们见到的有所初入,所以叶家二公子才会闹出今日这一幕。
却不想,真相竟是如此,竟是那叶家二公子为了权力,不惜同室操戈。
叶家族内比武的结果,并未向外公开,一是因为没有必要,二是因为没有先例。所以围观的众人,没有掌握到一手信息。
而华服男子此时,将这一条信息,当众说出,虽然有些违反先例,但却在众人心中,占据了先入为主的先机。
“不错!叶琼,当日比武结果众人皆知,若非家主手下留情,你今日焉能站在这里?”
“呵呵哈哈哈,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就在此时,刀疤青年口中,忽然发出一阵大笑,形似癫狂。这一幕看在众人眼中,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已然不会觉得他是心中失望,心境大变,而是觉得他阴谋败露,原形毕露。
眼见如此发展,叶家大长老悬着的一颗心,就此放下,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只有大公子这样的人,才有心机城府,率领叶家重复昔日光辉。
而像是叶琼这般的人,作为家族长老,或可辅佐家族,但若成为家主,则会加速家族的灭亡。
可是下一刻,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心追随的大公子,竟然开口自误....
“华儿的事,与我的确脱不了干系,但此事终归是我与她的私事...二弟,你切不可因为儿女私情,做出有害家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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