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悔意
虞妙蓁坐在床边,再次抬头观察着这间屋子。
她已经从白天看到此时夜晚点灯,在烛光下,室内显得更加富丽堂皇。
所有的装饰摆件无一不贵重精美,甚至梳妆台的妆匣和桌上摆的满满当当。
这样的屋子很像精心编织的金笼。
她双手抱膝,把脸埋在胳膊里,心里抗拒,她不愿意对自己喜欢的男人胡乱猜测。
她不相信阿让哥哥会狠心把她关起来。
打消这个念头之后,就又开始生气。
难道是她长得太美了,被哪个杀千刀的看上了,这才把她绑来想要包养她...
或者真的是安狗子发病,发现她偷听,所以要拿她来威胁阿让哥哥...
这可怎么办啊...
长得好招祸,太机灵了也得被别人迫害...
万一她被人拖出去羞辱或者被切了脑袋,她就死定了!
虞妙蓁越想越歪,越想越远,憋了一天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哗哗的往下淌。
她的胆子天生‘知情识趣’,没了靠山立马畏畏缩缩,早就吓破了胆。
此时她更是不敢哭出声,无声落泪更添几分我见犹怜。
沈让驾马进了庄子,直接行至到一处雕梁画栋的庭院门前。
他顾不得身上已经被雨水浸湿透,急切下马后就直奔院门口。
守卫的夜鹰看到主子的身影,急忙拿着伞迎上前。
沈让隔着雨幕紧盯着院门,心绪复杂难辨。
他是想要囚禁虞妙蓁,想带她回北疆成婚,甚至不会再回京。
以往他对京城的人和事并不止厌恶那么简单,他有着些许恨意和无限的倦躁。
此时再想,他因为遇见虞妙蓁而阴差阳错的留在了京城。
因为她,他的性情有了些许变化,和沈宴的关系也好似有所缓和。
甚至知晓了前世今生的怪诞之事。
柳依依口中的上一世,宫里起火恐怕就是他娘恢复了记忆,一把火烧死了自己和沈宴。
他和沈宴的性情多有相似之处,高傲偏执,永不会低头,更不可能向对方服软。
前世悲剧的演变,他与沈宴都有错处,他们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行事从未有过悔意,但今日他对前世也好眼下也罢,终究有了不同的感受。
今生他遇到了虞妙蓁,原来一切都在发生改变...
沈让再开口时的声音有些沉郁:“她哭了吗?”
夜鹰顿了片刻,小声回禀:“刚刚开始哭。”
“郡主没有说过话也没有用膳,一直抱膝坐在一个角落。”
夜鹰有些难以描绘那副场面,只能形容:“郡主好似一直在低着头抠手指。”
沈让一听到她哭就心疼,至于绕手指,只要一紧张她就会那般动作,这是她害怕的表现。
他心痛不已,垂眸思索着一会相见之后的应对方法,调整了情绪便往院里走。
在门外,他挥退了身后的所有人,方才推开房门。
虞妙蓁听到开门声,吓得一哆嗦,泪眼朦胧间她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跳下床就冲了过去,被沈让一把抱住。
她激动到发抖,哭着问:“阿让哥哥,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
沈让心里一抽一抽的痛,把人抱到床上,捧住她的脸颊,神色没有丝毫破绽,点头承认。
“是,我来晚了,让你害怕了,对不起。”
他无法戳破自己卑劣的心思,更不敢暴露出自己恶劣的本性。
他柔声认真保证:“没有下回,蓁蓁,我永远都不会再让你害怕,好不好?”
虞妙蓁擦了泪,呜呜咽咽的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把我关起来,肯定不是你。”
沈让厚着脸皮认了,随后把人推开,轻声哄她:“我身上都湿透了,太凉了,不能抱你。”
虞妙蓁反应过来后,吓得脸都白了,语无伦次的开始絮叨。
“你没事吧,你冷不冷?这样会生病的,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就知道你很厉害,肯定能救我。”
“我想离开,我不喜欢这里,你来救我的时候有没有受伤,我很担心你...”
别说沈让已经回不去北疆,就算能回去,也舍不得让她哭,更舍不得关着她让她受委屈。
本就后了悔,此时更是心疼。
“别哭,我带你离开。”
他扯过一旁的薄被,把人紧紧的包裹住,随后抱她起来。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外面下雨了,我们坐车过去,我这样抱着你,你就不会冷了,如果累了,你就先睡一会。”
虞妙蓁只要在他的怀里,那就有满满的安全感,她乖乖点头但却没有睡。
她坐上马车之后才回过神,急忙问:“荔枝她们呢?我带了三个人出府,她们有没有事?”
沈让的手很凉,没敢碰她,简单回了两句:“她们没事,受了点伤,已经回府休养了。”
虞妙蓁窝在他怀里安静了一会,突然坐起身,愤恨不已。
“是不是安狗子把我抓了!等死吧他,他骂我贱人,他还说要在宫宴上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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