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原本是来这里听书喝茶消遣时光的,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续就变成了夫妻谈心,倒了后来,就再也没有听书喝茶的心情了,只得匆匆回了景平苑。
七月初,罗守山和岳露启程返回边城,苏莞和李临一同前去送别。
旌旗猎猎,战马的蹄子在地面上撅了撅,低头在地面上发出几声嘶哑的低叫声,似乎迎面而来的便是那边城的西风。
镇国公府前来送行的是岳惟夫带着几个岳霆三兄弟还有岳霜。
罗守山回来的时候带着一支精兵和一辆马车,走的时候倒是换成了三辆马车。
一辆马车是岳露和两个孩子要坐的,后面两辆马车则是拖着大家给这一家子准备的吃食和物件,镇国公府的人还有一些走得近的亲戚友人都心疼他们去边城那么苦寒的地方,从御寒的衣服到药材都给他们准备个遍。
苏莞昨日也过去了一趟,在库房里挑选了一支百年参送给岳露。
边城苦寒之地,作为镇守边关的将士,东赵现在的皇帝也算明君,对于边关守备军也很重视,吃饱穿暖的问题能够保证,就是有些珍贵的药材,难以弄到。
这人参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救命的好东西。
罗守山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诸位留步了。”
岳霆拍拍罗守山的肩膀:“保重。”
罗守山点头:“保重。”
岳霜眼睛微微湿润,她道:“大姐也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孩子,我在家里一定会听话的。”
岳露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能听话就好,你要出门,我也不拦着你,但是一定要带上人,让家里人安心。”
岳霜使劲地点头:“大姐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
苏莞道:“大表姐和表姐夫一路保重,路途遥远,此后山高水长,好生地照顾自己。”
岳露道:“你也保重,你我倒是放心的,但还是要说一句,好好地过好自己的日子。”
岳露与罗守山去往边城,大概好几年都没有机会再回来了,或许等她回来的时候,苏莞也已经跟着李临离开了,此后真的是山高水长,再见一面都难了。
此番别离,心中皆是不舍,也希望对方能平安喜乐,一生和顺。
便是不能再见,知道对方过得好也好啊。
苏莞点点头:“嗯,大表姐放心吧。”
岳露乍然一笑,笑容明媚如同雪山之上盛开的雪莲。
在边城这些年,她晒黑了一些,比不得未出阁时的白皙美丽,但依旧风采灼人,魅力十足。
苏莞觉得,若是换上一身耀眼的红妆,那最是衬她了。
“走了,诸位请回吧,保重了!”
苏莞见岳露上了马车,罗守山上了马,然后军队和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前面走去,此去去往边城,去往他们守护的一方天地。
苏莞看着军队远去,然后在视线之中消失,心中余下的都是感慨。
或许在最初的最初,她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恍惚觉得是一场梦,也将这里的人当成是书中的纸片人,都是被剧情牵制着走的人。
后来生活了一两个月,接触的多了,才觉得自己是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身边的人也是有血有肉真实存在的。
但是那会儿,她又因为知道剧情,觉得自己是个炮灰,畏惧于穿越女主和重生女主这两位的光环,只想着跳出这个圈躲远点,然后躺平了做咸鱼。
可是此情此景,她忽然觉得,这是一个真真实实存在的世界,并不是只围绕着所谓的男主角女主角转的,每一个人都是属于自己的精彩。
不管是去往边城,一心想镇守边城的罗守山和岳露,还是甘愿守着妻儿,不愿登高望远做皇帝的赵明展与慕容凝。
更或者是新科状元宋湛与兵部尚书之女曲令竹,甚至还有日子一地鸡毛,相互扶持的慕容仙和苏荐,甚至连上一辈人波涛起伏的一生,也是能算得上的,比如她草根出身的祖父祖母,也算是一代英豪人物了。
所谓的剧情主角,也不过是小范围过得比较精彩成功的人罢了。
她忽然觉得心头一松,好像是突然脱离了什么枷锁一样,突然就不怕了。
“怎么了?”李临站在她身边,见她突然一笑,心有有些奇怪,按理说,这会儿正是离别,她心中应该是很不舍才对。
苏莞摇摇头:“只是想开了一些事,忽然觉得轻松多了。”
李临见此,也没问她到底想开了什么,笑道:“想开了就好,你啊,别将事情总搁在心里闷着自己,城外风大,我们回去吧。”
“嗯,好。”
夫妻二人与镇国公府的诸人告别,然后便坐着马车回城去了,路上的时候还寻了一个小巷吃了一顿味道不错的馄饨。
小店虽然偏僻了一些,但是馄饨做的那是真的好,个个皮薄肉厚,汤还是用大骨熬出来的高汤,一碗馄饨配上这一碗汤,再撒上一些小葱,味道好得不得了。
不过价格也不便宜,至于城里的那些老饕,最爱循着味过来这边吃上一碗。
苏莞跑了一趟城外,也是有些饿了,连馄饨和汤都吃完了,一点都不剩,末了,李临又让店家上了一碗,又分给她几个。
她吃完之后略略有点撑了。
其实她还是挺喜欢跟着李临一起出门的,总能寻到好吃的,每一次出门都像是有惊喜一样。
远游足足吃了四碗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便是回风也吃了三碗。
一行人吃饱喝足了,才出了小巷坐上马车回府,坐在马车里的时候,苏莞不时地摸一下肚子,觉得撑得她有点不舒服。
李临坐在边上,靠着软枕看书,见她不时地摸一下,看了她好几眼,最后伸手拧了拧眉心,道:“一会儿下了车,你可别摸了,省得到时候有人问你。”
苏莞不明所以:“问我什么?”
李临低头看了一眼,语气平淡:“肚子。”
“肚......”苏莞心想,吃撑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忽然想到什么,差点被自己呛到了,脸皮也徒然染红了。
李临笑了一声,她羞恼地伸手要拧他腰:“你还笑,还笑。”
李临忍了忍,然后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小腹,倒是和平时那样,没什么两样。
他道:“不是我要笑话你,但是你记得一会儿千万别摸了,我怕你脸皮薄,被问多了,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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