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在一片安静之中进行,雪地里的雪被染红了一片,李临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场杀戮从开始到结束。
他坐在那里,雪地里的雪都不曾沾染他的衣角半分,仿佛是天上不然世尘的谪仙,冷眼看着这世间的杀戮和挣扎。
待最后一人倒下,他闭了闭眼,想要喝茶,却发现手里的茶水已经冷了。
橘颂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将地面上的黑衣人数了数,他身穿着一身黑衣,手中的长剑沾染了血,脸皮被风吹得冷凝了一片。
正在他将一个黑衣人踹翻过来的时候,突然有个东西从那人身上掉了下来,落在了雪地里,被雪地掩埋,边上的人见此,在怀中掏出了一个雪白的帕子递了上去。
橘颂接了过来,然后隔着帕子将那东西从雪地里取了出来,一看之下,发现是一块金色的小牌,背面是一片光洁,而反过来另一面,赫然写着一个明字。
明?!
明王?!
橘颂皱眉,然后将东西交给了边上的黑衣人清理,他自己则是去禀报此事。
李临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却不喝茶了,边上的远游拿了一个铜盆,倒了主子烧的热水在洗脸洗手,一脸的很爽很舒服的样子。
橘颂瞥了远游一眼,然后便向李临禀报:“禀公子,今日所来,一共十一人,此前院外八人,屋顶上三人,皆数斩杀,我等伤四人,并无死亡。”
李临点点头:“将这些人处理一下,让他们下去歇着吧,今夜不必安排人守夜了。”
“是。”
李临问道:“查出什么来了,可知是谁所为?”
橘颂道:“先前在那人身上掉出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个明字,似乎在指向东赵的明王,可在入夜之前,属下接到了回风传来的消息,说是绥王府有异动。”
李临抬眼:“哦?绥王府?”
橘颂道:“回风今日命人查绥王府,却得知一事,平柏侯府二夫人和绥王妃算计郡主一事,绥王是知晓的。”
“公子派人保护郡主一事,绥王也是知晓的,既然他知晓了公子派了人过去,那么此二人谋划之事定然是不能成的,若是如此,绥王为何还要放任绥王妃这样做,此乃疑点。”
既然事情都不能成了,还看着自己的王妃去做,这不是凭白得罪人吗?
这件事情委实是很古怪。
所以回风命人传来了消息,猜测绥王可能另外有目的,让他注意一些,只是可惜,这事情还没查的,就出了现在这暗杀一事。
如此巧合,若说和绥王无关,橘颂是不信的。
而且拿到了刻了明字的金牌,橘颂倒是想明白了一些。
李临微微皱眉:“绥王想嫁祸于明王?”
橘颂点头:“属下也是这样猜想的。”
若说绥王的目的是为了嫁祸给明王,倒也算是合情合理的。
只不过......
李临微微眯眼,若真的只是嫁祸,哪一天都是可以的,何必在苏莞那边再算计一下他这边分出去的人手?
怕是绥王,其实也是想要他的命的吧。
不管事情成与不成,皆可嫁祸给明王,若是他还活着,得知此事,定然会找明王算这笔帐,若是事成,他死了,也有离城李氏和明王算这一笔帐。
到了那时,明王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绥王则是铲开了一块拦路石,地位更加稳固了。
不过绥王为何想要他的命?难不成不怕查出来被报复?
李临想了想,想到了他与绥王在风雪楼的那一次不愉快的见面,顿时竟然有些好笑了起来,莫不是绥王觉得他拒了他,不给他面子,从而心中恼火,想杀他解这心头之恨。
李临的手指在茶盏边上轻轻地搭了三下,然后道:“命人去查一查,绥王要查,明王也要查,若当真是绥王的手笔,咱们也得好好与他算一算这帐。”
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总是要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李临对于别人算计自己的事情,其实也不是很在意,大概这些年,想要算计他的人太多了,将这笔帐讨回来也就罢了。
可这一次绥王府牵扯到苏莞那边的事情,这就令他心中很不快了,苏莞已经是与他定了亲的人了,是他的未婚妻,绥王妃还想着用这等恶毒的手段将他们拆散,让苏莞另嫁他人。
此事晋宁公府可能会和平柏侯府算账,但是绥王妃和沈家那边,怕是做不了什么,毕竟那沈家公子还被打成这样。
“也派人去查一查沈家的事情,尽快一些。”
“是。”橘颂领了命,然后安排了人将院子里的黑衣人拖走,又拿来了大桶将地面上染红的雪铲了抬走,末了,再往地面上浇上盐水,白雪消融化作雪水流走,最后撒上药粉,将那些血腥味尽数散去。
等到了明天早晨,院子里又将会积上一层白雪,院子一如之前的一样,好像一切从未发生。
到了第二天清晨,李临推开门的时候,院子的地面上果然又积了一地的雪,寒风吹来,灌来的冰雪的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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