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慕容凝坐月子的屋子,苏莞看着守在两旁的丫鬟,望着那院子松了一口气。
该说的她也说了,若是赵明展依旧的命运依旧如此,她也没有办法,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哪里来这么大的本事,去改变他人的命运。
慕容仙走了过来:“方才你在屋里和我大姐说了什么啊?”
苏莞道:“没说什么,就说两句悄悄话。”
“悄悄话啊,你们竟然还有悄悄话,还不告诉我......”慕容仙佯装生气,“快说,如实招来。”
苏莞笑哈哈地求饶:“大人饶命,都说了是悄悄话了,不能同你说的。”
两个姑娘笑闹起来,为了不打扰慕容凝休息,两人又去了正房,平原侯夫人和王氏见两个姑娘携手进来,都露出笑容来。
平原侯夫人道:“你瞧,这两个姑娘倒是相处的好极了,像是两姐妹似的,我家这个好动,你家这个,倒是娴静温婉。”
两个性格相差这么多的人能玩在一起,也实在是难得。
“可不是。”王氏笑了起来,“都是好孩子啊,我倒是盼望着我家的阿荐早日将你家的姑娘娶进门,日后府上便热闹了。”
言下之意,是想让苏荐和慕容仙早日成亲。
平原侯夫人微微一笑,却道:“我这个姑娘啊,素来都是最疼爱的,心中想着要留她一留,你急什么,迟早还是你家的人,且容她再陪陪我这个老太婆。”
言下之意,便是婉拒了,想成亲,再等等吧。
王氏也不恼,笑着和她说起了旁的事情,不过王氏也没坐多久,便带着府上一家去昭王妃那边了。
平原侯夫人是慕容凝娘家人,她在这边呆着,陪着自家的姑娘是正常的事情,但是晋宁公府这一家老小,也便是过来看看孩子罢了,最多坐一会,便要去昭王妃待客的正院那边。
也就是王氏这样的身份,才有资格进这个院子,下来看看孩子。
苏莞跟在王氏身边,看着王氏与年纪差不多的老夫人寒暄,不时地收获一两个赞美。
苏莞笑容温婉,举止得体,样貌生得也极好,而且还有一个郡主的身份,若不是定下了亲事,说不定也要为家里的小子求一求。
时间一直到了开席,昭王父子三人便到处敬酒,推杯换盏之间恭贺声连连,昭王哈哈大笑,心头高兴,畅快地和大家喝酒。
赵明展杯盏小斟,言道怕是一会儿会熏到了孩子,不可多饮,然而边上的人却不依,都说他如今做了父亲,需得多喝几杯。
赵明展笑着和大家说话,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好的口才,说着说着,那酒都进了原本那些劝酒人的肚子,他依旧拿着一个小酒杯,与人言笑晏晏。
倒是赵明言这傻小子,因着心里也高兴,别人劝他就喝,来者不拒。
苏芙坐在席间,看着赵明言的身影,嘴角的笑容僵硬得不得了。
酒席的院中一派热闹和乐。
苏莞望着自己面前放着的果酒,闻着味儿带着一些果香,叹气。
虽然她有心想要喝一些,但是因为人多事也多,她也不敢喝,若是喝醉了,在这种场面很容易出事。
她自己也没什么酒量,便是想喝,回去在自己院子里再喝就是了。
苏莞正想着,突然不知道从哪个院子里传出一声声震苍穹的吼叫声:“痛——痛——头——我的头——我的头——”
苏莞渗得手一抖,差点筷子掉在了地上,好在她反应得快,徒然握紧了,手指微微有些泛白。
“二公子——二公子——你不能往那边闯——二公子——”
“不好了!二公子又癫狂了!”
“二公子!二公子!”
“头——好痛——我的头好痛——”
在席中的赵明展闻言,快速地越过诸多酒席,然后便出了院子的大门,过了一会儿,那怒气冲天的叫吼声便停了下来。
边上有人小声议论道:“这是府上的二公子又开始发狂了?”
“可不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听御医说,是天生的,这病啊,治不好!”
昭王府的二公子赵明辉,也就是周侧妃所生之子,打小就患有颠狂症,发起病的头疼欲裂,痛不欲生,六亲不认,他的脾气也是极度暴躁,还时常打人。
“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还是个侧妃所生之子,虽然比不得王妃之子尊贵,可好歹还算是皇孙贵胄,再说了,昭王还在呢,也会给他铺好未来的路。
可惜了......
苏莞神情有些恍惚,赵明辉这个病她也听说过,若是天生的,她倒是知晓一些缘由,应该就是近亲结婚的后遗症。
那周侧妃,正是昭王嫡亲的表妹。
因着赵明辉发的这一场病,酒席上也没了先前热闹的气氛,赵明展匆匆赶来,又说明了缘由,还说已经去请了往日给赵明辉看病的御医过来,请大家不必担心,继续好吃好喝。
然后好不容易将场子又热了起来,继续这一场未结束的酒席。
最终,也总算是圆满地结束了。
昭王府添丁的事情总算是落下帷幕,然而才过了几日,朝中便传来消息,提审陈府尹一案,这个时候孙河上台,将陈府尹一案和青州一事全然揽在了自己身上,说是自己背着赵明启做的,一切与赵明启无关。
甚至其他有污点的事情,孙河也为太子担了下来。
其实孙河也不是傻到甘愿去死,可是他心中也明白,赵明启一死,孙家是一个都活不成,他也活不成,倒不如自己扛了这些罪责,将赵明启摘了出来,如此一来,日后赵明启从元明苑出来,也好关照孙家。
大理寺判的很快,定案之后判孙河斩首示众,即刻行刑。
孙河一死,陈府尹一案便收了案,大理寺卿傅大人将案卷收入高阁之中,最终叹了一口气。
赵明启得知孙河已被判死刑,陈家和青州一案落幕,当即大喜,便上书一封,哭诉元明苑的日子多艰难,求父皇饶了他,他日后定然会伺奉在父皇左右,好生办差的。
陈七在一旁低着头为他研磨,冷沉沉的眼看着他写下的内容。
呵,还想回到以前的荣光,做高高在上的太子储君,当真是想的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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