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明珠面上的笑容浅淡些许,悄悄看一眼老国公,不知祖父是不是猜中了她的小心思,因此故意偏心施窈一个。
祖父是为了施窈,故意下她的脸面吗?
不然,为何特殊的只有施窈一个?
施明缨哼了一声,又围着施明珠,安慰起她:“珠珠别惭愧,就一块糕点罢了,多大点事,哪里值得小题大做……”
兄弟们都来安慰施明珠。
老国公微微一笑,心里暗暗叹气。
孙子们与施窈分离十几年,相处少了,情分难以与珠珠相比拟。
慢慢处,打打闹闹的,感情就处出来了。
他也觉着一块糕点,就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事,二丫头反应大,有点小题大做,而他的心里话从小五明缨嘴里说出来,反叫人感觉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无人细想,老国公也没有深想。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责怪施明珠,也没想过责怪施明珠,更不曾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施窈懒怠深想,因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施明珠就是故意的呀!
否则,施明缨在这里非长非幼,施明珠为什么不挑旁人分糕点,偏挑几次三番挑衅她的施明缨?
不多久,施窈的晌饭送来了,大鼎内的肉菜粥也煮好了。
施窈挑了自个儿最爱吃的几道菜,摆在自己面前,把不爱吃的那几道挪到老国公面前,满面春风笑道:“祖父,孙女孝敬您哒!”
说完,迫不及待回到自己的位置,津津有味地吃起饭来。
哥哥们眼巴巴地望着她,巴望着施窈分点菜给他们。
本来这肉菜粥就吃腻了,如今有施窈丰盛精致的膳食对比着,更觉着碗里的肉菜粥干巴无味,食不下咽,形同猪食。
施明珠前世今生都是精雕细养的,才吃了一口,便要吐出来。
见祖父和哥哥们都在吃粥,面无异色,她也不敢露出异色,强迫自己咽下去。
施窈吃了个半饱,一抬头,便瞧见施明珠跟吞苍蝇似的表情。
她暗暗忍笑。
对施明珠这等大家闺秀来说,这就是“人间疾苦”了吧?
施继安快气死了!
施窈这个不孝女,知道孝敬祖父,不知道孝敬亲爹吗?
叫他这个亲爹的老脸朝哪儿搁?
白白叫儿子侄儿们看他的笑话!
整顿饭下来,只有施窈和老国公愉快地用餐,其他人食不知味,若非怕老国公骂他们浪费粮食,他们根本吃不完一碗饭。
施明珠吃得最少,她就吃了三口,三口粥闷在嘴里到咽下去,用了别人整整一顿饭的时间。
吃完晌饭,施明奎怜惜没吃过这等粗糙食物的妹妹,正要开口催施明珠回去开小灶,施窈先挽住施明珠,可怜巴巴道:
“大姐姐,祖父讲的有几个问题我不懂,你可以为我回答吗?哥哥他们都不理我呢。”
施明奎眉头一皱:“二妹妹,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我才敢不问你,四哥哥,数你最凶巴巴的!”施窈摇晃施明珠,撒娇道,“大姐姐,大姐姐,你最温柔善良了,就帮帮我好吗?下午祖父提问,我若答不上,他又要罚我!”
施明珠一听“温柔善良”,便浑身一激灵,又要维持“好姐姐、好妹妹”的形象,只得胡乱点头应了。
施窈欢呼一声,便拉着施明珠,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施明珠腹有诗书,不说满腹经纶,也比施窈这半吊子水平高出许多,随口便可解答施窈的问题。
心中暗暗鄙夷穿越者的浅薄,眼里只有钱,哪里有诗书。
哥哥们虎视眈眈围着听了一会子,见施窈没有刁难心爱的珠珠,给施明珠留了一碗热粥,便各自散去小憩。
施窈拉着施明珠说了半个时辰的话,施明珠腹内突地咕咕响。
施窈咦了一声,东张西望,疑惑而兴奋地问:“大姐姐,你听见鸽子叫了吗?快找找,晚上说不好能烤鸽子吃!”
施明珠又是鄙夷她的粗俗,又是窘迫,满面通红,恼羞成怒——施窈定然是故意的!
“二妹妹怕是听错了,时辰不早,马上祖父要讲课了,我这就离去,免得耽误你们上课。”
施窈挽住她的手臂,一边听着咕咕咕,一边依依不舍道:“大姐姐,你这么温柔,这么善良,这么博学多识,真是个好姐姐,我好舍不得你啊。
对了,下回来时,多带些糕点啊,也别再叫五哥哥分糕点了,不然,再没有我的,我就当是姐姐你故意偏心,不想给我分。”
施明珠面上的假笑几乎维持不住,方才说话时不觉得,肚子一响,便觉着头脑发昏:
“好,下回不叫五哥哥分了。还有件事告诉你,后日,我们一道去参加春游会。入京后,你没出门玩过,春游会一年才一次,过了二月就没了,可不能漏了这样的热闹。”
施窈笑道:“好呀!还是姐姐对我好,时时刻刻想着我。我就陪姐姐去春游会!”
施明珠没计较她的说辞。
见她起身,施明奎忙来送她,施明珠怕肚子的响声叫哥哥们听去了,有损大家闺秀的形象,忙叫他们不必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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