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魏西怎么摆弄她的手,她都见到在涣河巨浪下窜出来的两根红线。
偏偏魏西清楚得很,那两根从手腕钻出来的红线不是她臆想出来的。
毕竟自己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魏西气府里最后一丝灵气也被耗尽了,她又尝试了一会儿,手抖有些发酸,还是不见红线出来打个招呼。
魏西一屁股坐到床边,把手举到眼前,仔仔细细的观察。
手还是个庄稼姑娘的手,除却些细小的疤痕、薄茧,魏西这双手没什么特别的了。
毕竟那玩意要是同血管一样,魏西的皮肤下面应当有暗红色的线。
实在弄不出来那红线的魏西徒劳地用手搓了几下脸,试图想出什么靠谱的想法。
总归不是什么再下涣河的馊主意。
开什么玩笑,若是让魏西涉身险境,她大可不要这红线。
要说之前魏西还担心那些暗红色的线有什么坏处,这才旁敲侧击过许向阳。
这也不是魏西杞人忧天,毕竟红线这东西给她留下的印象就是悄无声息长进脚底板吸血,还有就是把她们吊起来……
可是这红线任凭魏西使劲浑身解数,就是没有一点钻出来的意思。
魏西可以肯定这红线是秘境里带出来的。
只是这样就有了两个问题:秘境里人头像诡异的红线是怎么钻进自己身体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中招了吗?
魏西倒在床上,堂口镇的神秘修士、许向方不翼而飞的骸骨、有事出力没事装死的红线……桩桩件件,把人逼得喘不上气。
可能是想到了红线,夜里魏西梦到了那个秘境。
在梦里是魏西爬上了那棵树,她看见大地上凸出来的一张人脸,绿色的植物和蓝色的河流反而凸现出了古怪的地形。
她看见了眼眶,里面密密匝匝的堆放着丝蛹,黑白分明的颜色让眼珠看上去像是随时要转动。
魏西在树上眺望,她揉了揉眼睛,附近视野里所有的树都变得半透明起来,藏在枝干中的红线无处遁形,像是树的血管,把人头像里的每一滴血都吸干。
魏西僵硬地低头,脚下的树冠中冒出了几根红丝。
悄无声息,抓到了祭品。
魏西瞳孔放大,但她没有听到尖叫声。
我在做梦,魏西想到。
魏西从梦中脱身,后背已经湿透了,她看向了枕边熟睡的灵音。
只是天还没亮,屋里的蜡烛估计是被秦枫吹灭了,魏西身上还盖了层被子,腿也被挪到了床上。
缓过神来的魏西把外袍脱掉,钻进被子驱逐入梦的回忆。
许是做梦做累了,魏西这一觉终于睡到了天亮。
秦枫做完早上的功课,把三人的饭取了回来。
大概是在堂口镇吃了瘪,饭桌上都没人讲话。
吃过了饭,魏西三人要去找庄易辞行。
因着夜里下起了雨,魏西她们披着蓑衣慢慢走。
此情此景倒是让魏西想起了那把救了她命的雨伞。
说起来回去她还要谢一谢门派里制伞卖伞的师兄:要不是他做的伞质量好,魏西保不齐已经成了涣河里的一具浮尸。
只能说青城派门派不大,创造神话。
虽说扒拉不出来几个厉害的修士,但是论起千奇百怪的修士,就数青城派量大管饱,无门派出其右。
东想西想,三人到了庄易暂住的地方。
进去的时候,庄易正交代人堤坝巡防的事情。
见魏西她们来了,庄易把人打发走了,“几位道友可是有消息了?”
魏西这消息多了,但她一个都不打算告诉庄易。
这种场面话秦枫很自然的接过话茬,道:“原也只说我们试试,怎么前辈还信了我们三个小孩的胡言乱语?”
“况且这还伤着,哪里就能打探到什么消息?”秦枫微微转了下眼睛,继续道:“莫不是前辈有了什么消息?”
庄易也不恼,笑道:“几位小道友先坐下!小小年纪就这么谦逊,如今也少见了……”
没等魏西和连钩漌鸡皮疙瘩全起来,庄易下半句话立刻蹦了出来,“向方的尸骨……唉,本来也是我的私心……想着几位道友来的早些……”
这话说出来,三人都奇怪这人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让人摸不到头脑。
下一句话庄易就给出了答案,“府衙差人过来,说是堂口镇私金的案子尽快结了。”
“看来这向方的尸骸确实是找不到了,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骸骨也是证物,看来程二这罪注定是要少一些了……”
这话魏西也只是听一听,左右尸骸的线索她们手里有。
再说了,勾结胡人这一条罪过就能让程县丞死了又死。
“前辈说笑了,我们这次就是帮忙修堤坝,私金的案子同我们也没有多大关系。”连钩漌抢在秦枫这个炮仗开口前说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几位道友可是帮了大忙!”也不知庄易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这会儿也不顾着功劳谁占的事儿了,“先有递消息,又有绊住他们手脚,之后又提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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