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停尸的义庄应当在在城外,只是这几个胡人身份特殊,尸体就被留在了县衙。
修士们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总要顾及那些属官、兵士和杂役,所以庄易把县衙里最偏僻的一处落败院子收拾出来当停尸的地方。
“那送饭的说这是最偏僻的,”连钩漌点评道,“瞧着比孙籍的那个院子强多了。”
被魏西无利不起早的献殷勤吓到的连钩漌一路上紧张兮兮的,生怕魏西反手给他卖了,连钩漌本身嘴就贱,这会儿紧张的不行嘴就没停过。
魏西的性子自然是不受连钩漌日常碎嘴子的影响,受苦的只有秦枫。
于是秦枫迫不及待地进了这院子的门。
魏西跟在后面只听见秦枫“啧”了一声,她探头去看,也“啧”了一声。
这么说吧,魏西在甜水村就差在墓地刨个坑当炕了,她也没见过这么侮辱人的停尸方法。
虽然,饥荒让很多坟都称不上是坟了。
说回来,按理说这停尸应当在厅堂里,再不济也要有个屋子样的遮蔽。
结果这九个胡人的尸体一字排开身下垫着草席,躺在院子里,上面支了个棚子挡挡风雨,周围摆了几个几个焚着草药的火盆,驱逐蚊虫。
啊不,魏西又细细看了一眼,有一......滩尸体,想来应当是秦枫说的那个爆裂开的胡人。
秦枫是到过边关战场的人,又和胡人有国仇家恨,她还真不觉得这一幕有什么不妥。
连钩漌扇了扇鼻子,“......天,这什么味儿?”
“这血呼啦的,现在又是雨季,这味儿已经算小的了。”秦枫回道,她拎了根木棍扒拉火盆里的灰烬,“是了,这几种药味儿大,看来庄易还是想留尸体一阵。”
魏西则凑近看那九具尸体,领头的那个是被庄易手下的兵杀死的,身上全是刀伤,同大半尸体上的刀伤看上去都是一样的武器造成的。
魏西瞧着尸体没什么异常,就冲连钩漌招了招手。
连钩漌早上被魏西吓得够呛,现在也是磨磨蹭蹭的,秦枫都没眼看他那副样子。
“.......你是让我干什么?”连钩漌问道。
魏西这时候也不藏着掖着了,指了指地上的胡人尸体,“你挑一个偷点东西吧。”
“连钩偷这个干嘛?”“这是死人!”
“停!”魏西喝止了两人,“你们也看见了,这帮胡人面上没什么线索,那就只能从他们本身下手了。”
“大姐!”连钩漌痛苦道:“先不提你这想一出是一出,人家都是偷活人东西的!”
“也不是,”秦枫下意识反驳道,“我听说前朝还有盗墓的挖开皇陵了.......”
连钩漌像看疯子一样看向秦枫,“这位大姐!那是盗墓贼!我就是个普通的贼!”
魏西却嫌不够继续摧残连钩漌的职业底线,“也不是让你偷东西,主要是骨头和肉你偷一个吧!”
“.......我错了,魏西,”连钩漌都被气笑了,“你不是犟呀,你是脑子有病吧!好端端的我偷别人的骨头和血干什么?金子做的还是银子浇的!”
秦枫也觉得有些奇怪,疑惑道:“魏西这来探查尸体是一回事,破坏尸体是另一回事,不论这帮人是胡人还是莒国人,死都死了,亵渎尸体总是奇怪。”
眼见着不给出个合理解释连钩漌是绝对不会动手的,魏西只能解释道:“我总觉得这帮胡人不是无缘无故到这的,堂口镇若有修士,要么做的比程县丞漂亮,要么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而且这事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就发生在胡人和咱们进城前后。我们拿着这胡人的骨血,想办法到宿州找个法师施个溯踪诀,看看这些胡人的路线,或许能找到线索。”
“你这是魔障了,”连钩漌决计不想碰那些东西,“我们还是找尸骸要紧,那修士说不定早就逃之夭夭了。”
“再说了,你不是总整些骨头回来玩吗?剖尸取骨的事你应该比我熟呀!”
魏西看了看那些糊着血痂的伤口,脸上的嫌恶溢于言表。
秦枫和连钩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钩漌更是怒道:“你嫌脏就要我给你干活?我可是纸片子!”
说到最后三个字连钩漌还压低了声音,生怕暴露了自己。
因为“小毛病”学不了法术的秦枫在想溯踪诀——这是一种用来重现行进路线的法诀,她还是知道的。
秦枫在连钩漌疯狂输出的时候拔下了那个领头胡人的几根头发,“行了,那个法诀用头发也行,闻道堂没讲过吗?”
两个学渣看着秦枫把那几根头发塞进了一个小布包里,这才想起来,闻道堂似乎说这个法诀用头发也行。
魏西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连钩漌发出了乱葬岗不应该拥有的笑声,“魏西脑子好使,好使归好使,就是不学习。”
“连钩道友在笑什么?我搁门外都听见了。”三人都是一惊,怎么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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