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钩漌嘴巴鼓得同河豚一般,“投降”、“认输”这两个词轮番从他喉头滚过,偏偏冲不破嘴上的枷锁。
越是低阶的修士越容易被修炼的路径影响。
李淑慧本就是火属性的根骨,才筑基的她难免脾气暴躁,加上性格较真,对方将胜利拱手相让只会让是对她的羞辱,如何不火冒三丈。
“连道友不必谦让,”李淑慧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既然上了擂台,那就拿出本事来,好好同我比试一场!”
说罢便轰出带着火焰的一拳,直奔连钩漌面门而去。
连钩漌心里叫苦不迭:我哪有什么见得光的本事?你这不是难为人吗?
眼看那火焰已经近在咫尺,连钩漌立刻扔下一张迷雾符,一晃身,堪堪躲过了这一拳。
李淑慧哪里知道连钩漌之前是个颇有手段的惯偷,见对方躲了过去,更是以为他方才是轻视自己,火气愈发旺了,冷笑一声,抬手便点燃了这片迷雾。
藏在迷雾中的连钩漌眉头紧锁:虽不知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但对方已然是恼了自己,若是旁的还好说,自己生抗了一拳淘汰罢了。
偏偏这人是个火属性的法修,连拳头都要带上火焰,自己沾上半点火星,这副身体便别想要了。
连钩漌可不想回到本体画中,一场恶战迫在眉睫。
几个呼吸间,连钩漌制造的迷雾便被焚烧殆尽。
李淑慧催动灵力,双手在空中快速绘制个图案,利落收笔,火焰箭雨倾泻而下。
这一招就是要让连钩漌无处可逃。
连钩漌根本没打算动,捏碎了一张成本价二十块上品灵石的符咒,一堵高大的冰墙拔地而起,把他遮得严严实实。
透过冰墙,连钩漌看到火焰箭扎在冰墙上,既肉疼又庆幸。
肉疼的是自己荷包惨遭割肉,庆幸的是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连钩漌正经的符咒能画的并不多,毕竟他没气府也没根骨,只有能装灵气的肉身,大概也只有炼气中的水平。
不过魏西烧人裤裆这件事让他印象深刻:在有限的条件下,通过细分领域,达到有的放矢、药到病除的目的。
所以连钩漌缠着魏秦两人把他能画的几种符咒横向试验了个遍。
他方才使用的烟雾和冰墙都是隔壁的隔壁土木系常用的封墙术的变体。
如今免去他一通火烧,也不辜负他画废的那些符咒。
连钩漌眯眼看着火箭后挥舞着火刀的李淑慧,扔下一枚迷雾符隐匿身形。
开什么玩笑,这冰墙可是秦枫灵力灌的。秦枫灵力多的没地方使,放了十足十的量,能劈开就怪了。
果然李淑慧的火刀碰上冰墙就发出了哀鸣之声,竟被冰墙外溢的冰属性灵气生生冻住。
连钩漌脸上的笑容扩大,他身上符咒多的是,一时片刻对方也奈何不了他。
法修最麻烦的一点就是灵力耗费远超剑修,因而挑选弟子时非常注重气府的大小。
李淑慧能拜入万法宗门下,气府宽敞远胜寻常修士。连钩漌的打算就是用手上的符咒,加上自己风骚的走位,生生耗光对方的气府。
一个憋足了劲要打,一个使出浑身解数要躲,两个实力相差悬殊的人反而打起了拉锯战。
台上人打的有来有回,台下人渐渐觉出了不对劲。
“连钩道友原来只是嘴上说笑,”冯晓天感叹道:“淑慧也是门派中数得上的弟子,居然也能打的有来有回。”
太天真了!魏西心里的小人脑袋都要摇成拨浪鼓了:连钩漌嘴上怎么不着调,行动上却诚实的很,爱惜自己的小命远胜世间万物,这种出风头的时候,画妖唯恐避之不及。
恐怕是出了什么茬子,他用了水甲符会虚弱,又不能惹火上身,只能硬着头皮招架对方。
“宗门大比总归是大场合,”秦枫赶紧替连钩遮掩,“就算是输也要全力以赴。”
魏秦两人交换了眼神,只是现在也帮不上连钩漌,只能希望对方别输得太惨。
“冯道友,”干着急的秦枫按下心头的焦躁,试图给连钩漌全身而退找些理论依据,“你了解淑慧姐,你看连钩能不能输得没那么惨?”
“我同淑慧不算熟稔,”冯晓天倒是不藏着掖着,“她师傅就常年闭关,她们师兄弟几个也有样学样。”
“不过缺少实战经验,我要是她绝不会跟连钩道友硬耗,也不会用这么大范围的法术。”
冯晓天一针见血,指出了同门对战中的问题。
“连钩漌身上有不少符咒,”魏西出言安抚道:“他的性格你也知道,旁人轻易伤不到他。”
连钩漌不知道自己两位好友为他捏了好几把汗,他现在全神贯注躲避对方的火球。
李淑慧大开大合,箭雨又是火绳,接着又弄出一条鞭子抽得破空声连连。
现下又弄了一串半人高的火球,生怕连钩漌着凉一样。
连钩漌在心里直骂娘:这人怎么用不完的灵力!自己花的可是货真价值的灵石!天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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