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不需要顾及天道,面对暴乱之人更不会心慈手软,手段着实粗暴。
“这些人如今成了案板上的肥肉,看他们还吃不吃人!”
听到连钩漌胡乱组合的成语,秦枫强忍住纠正他的冲动,“我们的事已经做完,这些人做了恶事,自有律法裁决。”
连钩漌转向魏西寻求支持,“这帮人不是罪有应得?”
魏西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他们一开始就是俎上之肉,孰因孰果别弄反了。”
“你之前说有几个本地人?”
“是,”秦枫点出队伍里的几个或高或矮的人,“他们几个,最胖的那个帮我统计过流民的数量。”
魏西摇摇头,秦枫劝道:“我知你担心他们的记忆被篡改,只是总要问一问才知道!”
“你找的都是男子,”魏西敲击告寒的剑鞘,“‘何大娘子’是女子,问这些男子能问出什么?”
秦枫“噢”了一声,表情有些懊恼,“我只想着找本地人,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无事,”魏西安慰道:“多费些功夫的事。”
说罢魏西让灵音扯开嗓门,冲着那最胖的那个候选人喝道:“你老婆哪儿去了?!”
此人城破后能同流民混在一处,可见是个有本事的,魏西估计他媳妇应该还活着。
被点名的胖子今日可谓大起大落,灵音这一声吓得他魂飞魄散,险些没了小命,脆弱的心摔成八瓣,整个人跌坐在地。
“回……回仙师!拙荆……拙荆在家中,草民在外头的事她毫不知情!要杀要剐,只杀草民一个……”
“停停停!”连钩漌喝止道:“我们杀你老婆作甚?休得败坏我们的名声!”
“我且问你,知不知道何大娘子?”
“何……大娘子?拙荆姓王娘家姓王……”
“粮仓给算官打下手的吏,住在桂花巷。”魏西出声问道。
“拙荆闲时做衣裳补贴家用,桂花巷也有几位顾客。”
得了地址,魏西三人便去找这位王娘子。
“这哪里是没关系,”连钩漌看着桌上摆的面饼,笑道:“总不能是家里剩的粮食吧?”
魏西抬腿便进入堂屋,迎面便一根擀面杖,被她一把擒住。
“贼人!老娘和你拼命!”
这王大娘子生得妍丽,脾气亦是暴躁,魏西扭着她的手腕,她还伸出脚来跺人。
连钩漌捏碎符咒,腾的烧出幽蓝色的火焰,“看好了!我们是修士!”
片刻后,捧着茶水的王大娘子不好意思道:“冒犯各位仙师了!最近并州城不太平,当家的在外头奔波,我一个市井妇人实在是害怕!”
“你丈夫在外头参与暴乱,”秦枫把树叶子泡水放到一边,“确实劳累,到狱中你们夫妻二人便能好好歇歇。”
“仙师莫要骗我,”王大娘子笑容有些勉强,“包天他胆子最小,哪里能做出这样的事?”
魏西三人不说话,只看着王大娘子,看得她愈发不自信,旋即抄起擀面杖就要往外走。
“包天!你个杀千刀的蠢货!暴乱是能碰的吗!老娘杀了你这个没心肝的东西!”
“想活命,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傀儡拦住情绪失控的王大娘子,木头和木头砸在一处发出沉闷的声音,“桂花巷的何大娘子你认识吗?”
王大娘子理智回笼,把胳膊粗细的擀面杖扔到一边,跌坐在地,捂着脸哭,“喜娘?她……我认识何大娘子!她男人被流民杀了,为了填饱肚子和暴乱的一个头目勾搭上了……呸!”
“何大娘子没有孩子?”
“她才成婚多久哪来的孩子?”王大娘子抹了把脸,“娘家在宿城,家里只有她和她相公。”
看来何大娘子在本地没有根基,魏西心中暗暗记下,接着问:“何喜娘最近可否有异常?”
“异常?”王大娘子抬头茫然道:“她做出那样下贱的事,还不够反常?”
魏西有些无语,不想加入这场道德审判,想了想,解释道:“你仔细想想,她之前有什么异常?比如言行、穿的衣服……”
脸上挂着泪痕,王大娘子面露疑色,有些不确定道:“一个月前,我曾向她借米。往日里何喜有些抠门,不料想这次却借给我了,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当时我还想着她转性,连什么时候还米都没说。”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魏西不相信人的性格会轻易改变,很有可能一个月前何喜娘便被顶替。
“请娘子好好回忆当时的场景。”
“这都是一个月前的事……我哪能记住?”
“暴乱是重罪,你和你相公估计在牢里也待不了几天。”秦枫意有所指,手还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我……她……何喜娘没什么异样,非要说得话,就是她有些疲累,不想搭理人!”
这王大娘子只知道这些,魏西三人换了好几个角度都没问出新东西,只能作罢。
魏西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是,知不知道并州城门附近的医馆是谁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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