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屋门被拉开,盯着江云的蔡松年忙看过去,见李余走了出来,脸上笑容灿烂。
“我过两天去府上看你。”他又转过身说。
蔡松年透过打开的门看到室内,那白小娘子坐着在窗边,正从周景云手里接过茶,周景云微微弯身,看起来很....恭敬。
怎么不是以往那般温柔款款?莫非是被楚王打扰很不高兴?
周景云没有说话,李余也不肯迈步,似乎坚持要等一个确定回答。
白小娘子笑着点头:“好。”
看到她点头,李余笑意更浓,这才转身大步而去,蔡松年忙跟上,看着李余脚步轻快下楼,又让店伙计打了一壶酒带走。
店内的人们都看到李余春风得意的样子,响起一片嬉笑议论。
“看来是和好了。”
“小情侣就是这样吵吵闹闹。”
真是不堪入耳!
蔡松年拉着脸跟着李余快步走了出去,待上了车,忍不住想抱怨,哼了声“殿下见到人了,这下开....”
心字还没说出来,蔡松年看到李余的脸,坐下来的年轻人脸上没有半点笑容,澄澈的眼睛幽幽沉沉,冷意森森。
蔡松年咬了下舌尖,将没说完的话截断。
“殿下,有什么不妥吗?”他小声问。
李余说:“没有。”
没有任何不妥,是那张脸,见到他笑盈盈,被他抱住,身体也是软软,没有抗拒。
但,不一样了。
她看起来在笑,但眼底如古井无波。
她的视线带着一丝审视,一丝玩味,一丝,高高在上,她看向他的时候,他的后背总是忍不住发凉。
当然,也可能是他杯弓蛇影。
他看向前方垂下的车帘:“回去吧。”
声音也是木然的,没有半点先前的欢悦。
这一时欢喜一时阴冷,蔡松年真有些担心公子会不会疯了,也不敢多问,忙催马向王府去。
.......
.......
夜色沉沉,李余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在浮浮沉沉,他缓缓睁开眼,看到昏黄无边无际的天地。
他不知道别人做梦是什么样的,他做梦的时候是清醒的。
念头闪过,人猛地一沉,跌在地面上。
他缓缓坐起来,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脚,还是小孩子的模样。
他怔怔坐了一刻,似乎有点想不起自己要做什么,只记得有个镜子......念头闪过,眼前陡然浮现一座妆台镜。
对,母亲的镜子。
李余走过去在镜子前坐下来,看着镜子里的……孩童。
下一刻视线眩晕,镜子里的孩童消失,一间屋门猛地被拉开。
他的视线摇摇晃晃,似乎在疾步而行。
然后面前出现一个女子。
他尚未看清女子的脸,人就扑了过去。
“阿篱——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忍不住向前凑了凑,看到自己抬起头,看到自己伸手抚上女子的脸。
随着他的手抚摸,这张脸在镜子里变的清****眉秋水眼,樱桃唇对他微微笑,而另一半细眉圆眼低垂,似乎沉睡。
他看到自己的手轻轻抚摸着这半边脸。
“阿篱,我真没用,我一点也帮不了你。”
李余喃喃,抬手伸向镜子,镜子随之碎裂。
李余的手重重落在床边,疼痛让他瞬间醒来。
入目昏昏,夜色深深。
李余抬手抚上自己的脸,轻轻擦去眼角流下的眼泪,对着昏昏的夜色又笑了笑。
还好还好,他记得阿篱的脸在哪一边,没有摸错。
.......
.......
“你别着急。”
金玉公主带着几分倦意,很显然昨夜没有睡好,沉着脸看着跪在厅内的李余。
“我会再给你说一门好亲,一定挽回我的脸面!”
说到这里忍不住恼火,将手里的玉滚砸在桌案上。
“必然是白妃那个贱人在皇帝面前败坏我,陛下竟然骂我蠢,我蠢?”
她冷笑一声。
“待我聪明地去挑一个陛下最倚重的名门望族,看她还能笑得出来。”
李余撇嘴:“姑母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她什么出身,也就是仗着皇子,皇子跟姑母您也是一样的血脉,皇子跟您也该更亲。”说到这里眼睛一亮,“姑母,您可以教养小皇子啊。”
金玉公主眼神也一亮,没错,那白妃不过是生了皇子,以白妃出身,没资格养皇子,而且,宫中还没有皇后。
白妃奸诈缠着皇帝,让皇帝带孩子,但皇帝总不能真的一直带孩子,那她这个长公主义不容辞!
“还是你聪明。”她看着李余笑了,伸手拍了拍他额头。
李余将头贴在她膝头:“我也是侄子,他也是侄子,理应都受到姑母的关爱。”
那能一样吗,他这个侄子无父无母,活的鬼不鬼人不人,那位小皇子可是真正的金贵,这小子,分明是想糟践那位小皇子,金玉公主了然一笑,但这对她也没有坏处,多一个侄子在手,对她来说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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