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随着众大臣的离去,苏祁安起身和文宣几位大儒点头示意,随即在一名内侍的带领下,朝着殿内走去,与其一同跟随的,还有苏哲、苏泰。
几人走进右边的侧室,苏玄庸并未在内,苏祁安有些诧异。
苏哲、苏泰却显得很淡定,继续朝着侧室的一角走去,苏祁安跟上,内侍在墙角摸索着,墙角一扇门打开,几人跟上。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花园,苏祁安没有时间去欣赏,走过花园的石子路,在尽头,是一座宫殿。
这座宫殿不大,看样子是专门用来暂时休息的地方。
就在三人准备踏入,殿门口的一名禁军上前,对着苏哲、苏泰拱手道。
“两位殿下见谅,这次陛下只传东山侯一人入内,其余人等未受传召,还是请回吧。”
禁军的这话,明显让二人心里不悦,但他们没有发作,禁军也是奉命行事,他们可不会傻到,当众去怼禁军。
二人脸上带着笑容,点点头,露出可惜神色,一前一后对着苏祁安道。
“看来东山侯,很受父皇信任,真让本殿羡慕,东山侯可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啊,本殿就不打扰了,日后东山侯有空,可以去本殿府上一座。”
“是啊,你我本就是宗亲,之前是本殿误信流言,冒犯了,还请东山侯一定给本殿一个面子,到府上座座,好让本殿尽一尽地主之谊,这次就不打扰父皇召见了,告辞。”
说罢,二人一前一后,转身离去,苏祁安拱手示意,等到二人走远,方才转身进殿。
此时,苏哲、苏泰并未乘坐马车回府,而是在皇城走着。
虽然面待笑容,但二人交谈的口气,没有脸上的笑容那么轻松。
“二哥,这次,你我都看走眼了,咱们这位宗亲不简单啊,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我等的冒犯,导致此人对我等有间隙。”
“四弟,我等对他的冒犯还少吗?别忘了,这个苏祁安可是咱大凉年轻一辈的翘楚,就以他的智慧,怕是早就猜出搞他的人,有你我二人的影子。”
“呵呵,也是,只有这样,才是我们需要的人才。”
“四弟,这话说的有点早,如今父皇都单独召见他,足以看出对他的倚重,加上他在地方的势力,现在的他,羽翼丰满,我们在想好生招揽他,怕很困难。”
“没关系,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此人不能为我所用,我会不计一切代价毁了他,反正二哥一向在乎自己的好名声,如果二哥不敢动手,这事就让我替二哥代劳了。”苏泰的皮笑肉不笑,加上眼中散发的阵阵森冷,看上去颇为瘆得慌。
苏哲却是淡定的多,对着苏泰翻了个白眼,在上自己马车前,轻声道。
“四弟,你想找死,二哥不拦着你,到时候二哥可不会出手相助,二哥给你个提个醒,真要动手,等一个月后,那批人到了,在掂量掂量。”
目送苏哲的马车离去,苏泰阴翳的目光闪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
苏祁安走进大殿,整个大殿空荡荡的,只有苏玄庸一人,他的身边,连内侍都没有。
苏祁安刚走进大殿,苏玄庸的声音,淡淡响起。
“东山侯对寡人之前的决定,似乎有些不太满意啊。”
苏祁安站在下方,虽然脸上没有透露出任何的不满,但他的一语不发,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着依旧保持沉默的苏祁安,苏玄庸摇头道,“如果寡人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将其一网打尽,确实有机会重肃朝纲,但寡人却没有重整的时间呢。”
“你知道的,大凉内部盘根错节,早已积重难返,世家把控,即便寡人这次将他们都掀了,可他们的根基却还在,要不了多久,就会像野草,不到数年,一波一波的重新长出来。”
“如果寡人像你这般年纪,回到登基那几年,绝对会毫不客气的全部铲除,可惜啊,寡人力不从心了。”
苏玄庸这话,不是空口白说,而是实话,如今的他,年过五旬,加之多年的疏忽政务。
如今在想重整,根本没有这个时间,更重要的是,大凉外部的威胁,一天比一天严重。
苏玄庸疲于对付愈发强盛的大荣,就已经力不从心,这时候在朝堂来次大清洗,只会让朝堂混乱,加剧大凉的颓势。
苏祁安最早的提议,的确让苏玄庸沉寂多年的心,再度悸动,可真到最后时刻,他终究败给了自己内心的软弱,选择了求稳,退了一步。
苏祁安也并非是无理之人,听这么一说,他也能理解苏玄庸的难处。
面对一个日薄西山的大凉,好不容易在嫡长子中看到未来希望,但人算不如天算,嫡长子太子苏宁意外早逝,给苏玄庸的打击非常大。
一下子颓丧了十多年,如今重拾自信,想要重肃朝纲,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苏玄庸只能选择中庸的平稳。
苏祁安沉默一会,随即抱拳道,“陛下的难处,微臣理解,是微臣失了礼数,我想陛下这么做,应该还有其他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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